“唐大夫,快快,有客人诊病!”尽管于永年穿的是便服,但大店掌柜个个眼光毒辣,徐掌柜立刻辨出不是普通人,连忙高声呼喊大夫。
“来了,来了……唉,我还想在里头睡个回笼觉呢,你……”唐大夫也是一把年纪了,个头矮小但身板硬朗,走路脚下带风,眨眼已经到了店堂里,抬头一看,脸上的不耐之色立刻消失不见,冲于永年躬身抱拳,客客气气地道:“这位先生,是您要诊病吗?”
纪云不禁微微点头,这唐大夫也是有眼力见的,不过那老者的病他未必能治,万一托大下错了药,可能会惹来祸端。
“正是老朽!”于永年抱拳回礼,腰板依然挺直,官相毕露,“最近总觉全身气血不太顺畅,所以想请唐大夫把把脉,看看是不是需要吃点什么药。”
“好说,好说,您先请坐!”将于永年让到店堂东侧的问诊台前,唐大夫一边卷起袖管,一边朝纪云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有些不屑。
金陵城里的人都知道纪家三少爷是什么货色,论纨绔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仗着家里有钱天天挥金如土,最大的爱好是泡青楼养花魁,现在一大清早跑来这里买药,一定是身子骨亏空,自己都感觉不补不行了。
纪云只当没看见,端起茶碗慢悠悠喝茶。
唐大夫先给于永年搭了左手,过了一会儿换另一只手,片刻之后,说了一声:“您……怕是有点水土不服吧。”
“果然!”于永年似乎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唐大夫高明,老朽的确刚从江北来此不久,是有点水土不服的症状。”
“那就对了。”唐大夫点点头,似乎确诊的样子,“如今正是春夏交替的时节,原本就容易感染时气。您又是刚从江北过来,那边天干物燥,尚很寒冷,而这边湿润温暖,很多人棉衣都已脱掉。
您如果也跟着当地人一般衣着起居,必定气血不和,体脉不畅。不过无妨,唐某这就为您开一个理中益气的方子,按时服用,保准药到病除!”
“多谢唐大夫!”
“哪里,哪里,您稍坐一会儿,我写完方子就让他们抓药去。”
唐大夫说罢便拿过纸笔,飞快地写下一张方子,刚要递给一旁的伙计,纪云忽然放下茶碗道:“他不是水土不服,而是中了兵气。你给他吃理中益气的药,正好加快兵气运行的速度,闹不好足少阳三焦经就废了,从此便是一个瘸子!”
唰!
于永年和王图同时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穿戴得过于奢华的富家公子,脸上同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胡说八道!”唐大夫一蹦三尺高,“你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信口雌黄!我们掌柜敬你那是看你家里有钱,我才不会在乎这些。你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声名狼藉,居然还有脸在我这里说三到四,你也配!”
呵呵!
纪云笑了起来,摆摆手道:“唐大夫,你别激动。”
“你给我闭嘴!”唐大夫的情绪显然还在往更高处走,唾沫都快喷到于永年脸上了。这也难怪,如果是别人插嘴他或许就无视了,偏偏是纪云这个纨绔,这口气怎么能忍。
“呃,这位公子是……”于永年显然对纪云的话是有兴趣的,此时站起身指了指纪云问道。
“在下纪云纪子安,见过老先生!”纪云离座,两手抱拳一躬到地。这个姿态,表明他已经看破对方是个大官,所以行了个大礼。
“哦,原来是纪公子。”于永年微微点头,刚想接着再问,唐大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先生,您可千万不能听他的。他这人什么本事都没有,成天就知道吃喝嫖赌。不信你问问店里的伙计,或者去门口随便拉个路过的人问问,保准谁都知道。”
“是么?”于永年不禁笑了起来,目光又转向纪云:“不过我刚才听着不太像是戏言,要不……”
“怎么不是戏言呢,他真要有这个本事还会在家里吃闲饭么,早就自己开堂坐诊了,您说是不是?”
“你错了,唐大夫。”纪云摇摇手,“我即便有这个本事,也是懒得给人诊病的。今天纯属凑巧,见你没有对症下药,所以好心提醒一句,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换作平时,我还真没这个闲工夫。”
“我呸!”唐大夫冲纪云吐了口唾沫,“你能不能别这么恬不知耻?你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吗?还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赶紧滚蛋!”
“老匹夫敢对我家三少爷不敬,看我……”马贵早就按捺不住了,拔拳就要冲过去,被纪云轻轻拉住,“好吧,既然唐大夫要我滚蛋,那我滚就是了。徐掌柜,麻烦一会儿把药送我家去,我等着用。”
“呃,单子您还没过目呢。”
“不必了,我信得过你。”说罢,纪云冲于永年点点头,抬脚向外走去,把个徐掌柜弄得无比尴尬,一路送到门口,等人走远转身冲唐大夫道:“何必呢老唐,人家刚刚跟我们做了一笔大买卖,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留点口德不行吗?”
唐大夫这时候脑袋也清醒了一些,忽然摇头叹了口气,冲于永年抱拳道:“唐某适才失态了,还望先生见谅……”
于永年笑着摆手,“无妨,无妨!不过刚才那位公子说到的兵气,唐大夫是怎么看的?”
“兵气属金,如是,藏于内也必显于外,此刻您的皮肤表面会有一层金黄色的光芒隐隐闪烁,莫说我一眼便知,即便三岁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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