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那些无法分辨形状的黑影,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跳,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怖挑动起他的神经,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在这阴气森森的鬼地方,想必绝对不是善类。
他颤颤巍巍倒退了几步,转身向后飞奔,想要逃离这黑雾笼罩的区域,但本就疲乏至极的身体又如何能经得起消耗。还没跑出多远,他就脚下一晃歪倒在地上,任凭再怎么使劲,已经见底的体力也没办法支撑他重新站立起来了。
他无助地看着那急速逼近的黑影狂潮,渐渐已能听到一声声或低哑或尖利的咆哮,让他悚然而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异界怪兽吗?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万兽袭来的绝望压抑,心胆具颤之时,竟是连呼吸都忘了个干净,更提不起任何抵挡的念头,面色灰青一片,形若铁石。
就在危急时刻,忽然从他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孩疑惑的轻呼:“咦?这里居然有人?”
这天籁般的一句问话立刻让他精神一振,刚想转头看去,只觉得似有一阵风袭来,身上瞬间一轻,竟是被人夹在了手里向前飞奔。
那坚硬如钢铁的手臂颠得他胃里直反酸,他勉强压抑住呕吐的yù_wàng,又听见救命恩人向他连连询问起来:“喂,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佣兵吧?难道也是跟人走散了?”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当下的处境,又被人提在半空,根本使不上力来回答,心中阵阵发苦。那女孩问了几句见他不出声,也不以为意,像是自言自语般又说道:“这次兽潮也太奇怪了吧,平常都不是这个时间会发生的啊……喂,大个子,你知道这附近哪有隐蔽一些的山洞吗?等我搭好波谱信息反射仪,咱们就可以躲在洞里,顺利避开这些瞎了眼的蠢东西了。”
兽潮?反射仪?界海听得一头雾水,倒是勉强断定了那些黑影的身份,他正猛吸了几口气打算回复一声,女孩又轻叹着抱怨起来:“真是的,也不知道尤诺和瑞亚掉到哪里去了……那么大一片全都是滚地龙刨出来的坑洞,可叫人怎么找呀……哎,早知道就给他们都带上信号器了……”
她嘟嘟囔囔地暗自埋怨,界海却听得心头一跳,尤诺?他们难道是小店长的朋友吗?他顿时有种亲人相见的感动,费力挣扎着转过身去,眯起眼睛往上一瞄,入目是一张铁铸般轮廓分明的男子脸庞,剑眉上方那短短的红发后面,露出了一截寒光隐隐的斩马巨剑。在男子左肩上正坐着一位麻色长发的少女,穿着黄绿相间的迷彩紧身皮甲,戴了个形状怪异的银色头盔,背上还挂着一柄几乎跟她等长的狙击枪。
他看着两位杀气腾腾陌生战士,想要问出口的话忽然一滞,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来历,他在这纠结中渐渐因为缺氧而头脑发昏,沉重地喘了几口粗气,就伴着远处震耳的蹄声,眼睛一闭晕厥过去了。
入夜时分,永远安定祥和的书屋内层,弥幽蜷缩在小木床上,正沉浸于梦乡之中。四周围听不到一丝打扰她的声音,但她小巧的双眉却越凑越近,挤出了一个川字,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梦境中,她依稀看到了一片浑浊的血色,阵阵腥臭的风缠绕在她的身体周围,带着咸味,那是海的气息……她顺着鲜血汇集的小路一路往前,赤裸的双脚沾满滑腻血渍,让她不得不尽量放缓步伐,一步一顿地穿行在这鲜血营造的世界。
她没有丝毫恐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恐惧,只是蹙着眉头,茫然走过一幢幢陌生的,废墟般的建筑。在那小路尽头,她似乎看到了有个人影正漂浮在空中,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前奔跑,在无意间摔了几次后,终于抵达了人影的下方。她平静地擦擦脸上沾到的血迹,歪着小脑袋疑惑地抬头看去,半空中满身是伤痕背对她的人缓缓倒转过来,那不是……!
她突然轻呼了一声从梦中惊醒,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让人作呕的异味,她摇了摇小脑袋,坐在床头疑惑地想了半天,晕晕乎乎的脑海里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个人影……她轻轻地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去找她唯一的伙伴——肥鸟阿黄,听听它的想法。
她起身套上了软布拖鞋,打开房门,缓步走到隔壁房间把门轻轻一推,这绿草葱茏仿佛小花园般的卧室内,肥鸟正平躺在它最爱的小吊床上,双脚朝天睡得直打呼噜。
女孩蹑手蹑脚地走到它身边,轻轻呼唤了几声,又用力摇了摇小床,见它始终毫无反应,歪着脑袋想了想,便伸手捏紧它呼噜直冒的尖嘴根部,连同鼻孔一起全给堵住了。
阿黄正徜徉在梦境的美食世界里,左一口肉丸右一口烤串吃得不亦乐乎,忽然若有所觉的抬头一看,一个足有小山大的白胖肉包突然以雷霆之势向它压来,将它整个闷在了包子里。
它只觉得四周全是毫无缝隙的软面团,完全没办法呼吸,却又挣脱不开,只能求饶般大声喊叫:“本鸟吃不下啦!快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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