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学笑嘻嘻的说道:“先生,师也拜了,请先生为我启蒙。”
李廷机嗯了一声,摸过一本三字经,说道:“拿着,为师来念,你对着看。既然已经拜师,吾便将严于律汝,翻开第一页。”
朱由学翻开第一页,‘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大字映入眼帘。
李廷机用手指着字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朱由学跟着念了一遍。
李廷机便道:“这十二字的意思很简单,是说人生来下之时,本性都是善良的,只是后天的变化,才会导致其习性有巨大的差别。”说完他也不问朱由学听懂了没,提起笔来将十二个字写了一遍,说道:“你拿起笔来,一边写一边念,今天我们就学这十二个字。”
朱由学点点头,他不嫌李廷机填鸭式教学方法,拿起毛笔来。
李廷机也不管他握笔姿势对不对,示意他在纸上写吧。
这老东西,是故意为难我。朱由学敢肯定,李廷机还是不死心,想用这种方法让他自己知难而退。朱由学在心里冷笑一声,要不是为了掩饰一下我本就会写字的事,我用得着上赶着找个先生?
既然你没耐心,我就更没耐心,朱由学也懒得掩饰太多,前世他的毛笔字虽然不怎么好,但身为秘密战线上的人员,经过专门的训练,也不算太差,毛笔简繁体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朱由学不想掩饰,立体书写起来。
李廷机虽然是应付差事,但朱由学一下笔,老头还是瞧一眼,立刻便发出一声‘咦’。
只见朱由学写出的字黑、密、方、紧,和书本上的原字对照,除大小不同,竟然一字不差。
李廷机盯着那老练的书法,淡淡的道:“原来二皇孙练过的,敢问是谁教的?”
朱由学哼哼一声,说道:“先生刚才教我字的写法,才刚教完就忘记了?看来别人说的不错,先生已经老迈,不堪大用,就算做个蒙师,也是不大合格。”
这小兔崽子,李廷机怒极,万历皇帝找他背黑锅也就罢了,他的胳膊搞不过皇上的大腿。眼前这五岁小儿也找他背黑锅,他李廷机难道长的像黑锅吗?
李廷机脸色又青又白,本来打定主意是想让朱由学知难而退,没有想到朱由学本来就会,而且还想让他背个黑锅,我到底翻脸不翻脸?
朱由学手中握着笔等待李廷机决择,只要李廷机翻脸,他不介意送李廷机一个半身不遂,而且是上半身不遂。
或许是朱由学眼中光芒过于淡漠,或许是李廷机真的老了,锐气早已消磨殆尽,两人对视半柱香的功夫,李廷机终于认输,呵呵一笑,说道:“没想到二皇孙天纵其材,一学就会,老朽有你这样的学生,当真是省心。”
朱由学也淡淡的道:“先生如此夸奖,学生可不敢当。学生驽钝,还望先生尽心教我。”
一旁的曹化淳将刚才一切尽数看在眼中,此时见两人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演戏,身上早就吓出几身冷汗。
他现在才知道,就凭他的道行,想在朱由学面前混,还差得远呢。没看到首辅李廷机快死的人,都被玩得打断牙往肚子里咽?他一个小小低品太监,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既然两边都知道读书不过是演戏,登时就合拍起来,李廷机一口气便将全本的三字经念了一遍,待得朱由学也念一遍后,老头忽然从榻上下来,惊喜的大叫道:“天才,天才啊,老朽半辈子都没有见过二皇孙这样的天才,初读三字经,便能从头至尾的全背下来,我要为二皇孙扬名,皇上一定也会欢喜的。”
朱由学茫然的看着他,问道:“先生,你说的是什么?学生听不懂,先生教的第一句是什么来着?人之猪,就要骟?”
李廷机鼻子都气歪了,朱由学小小年纪,如此奸滑,当真是古往今来都没听过。难道真是生而知之?他几次三番的下套设套,朱由学都从容不迫的一一化解,这那是五岁孩童,简直就是妖孽。
李廷机刚才以皇上相威胁,朱由学直接就装傻,要是真在万历皇帝面前将‘人之猪,就要骟’六个字念出来,他李廷机只怕会青史留名,留下臭名。
“二皇孙,你到底要怎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别互相试探,你想如何就直说吧,老朽要是觉着能配合的,一定配合你。”李廷机决定单刀直入,通常这一招很有效,做出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样子,诱你将真正目的显露出来,他还就不信了,他李廷机吃了七十年的干饭,心眼还没一个五岁小童玩得活。
朱由学歪着头看他,“先生说的,我听不懂,先生,人之初是什么意思?”
李廷机仿佛看到朱由学的背后窜出一条狐狸尾巴,盯着朱由学半天,终于说道:“为什么是我?是皇上指点的?”
朱由学知道李廷机已经没耐心了,他脸色一正,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为什么不是先生?”
李廷机半搭着眼皮,冷冷的道:“愿闻其详。”
朱由学一本正经得说道:“先生自万历十一年高中榜眼,到今日已经二十八年。先生二十八年来,为政以‘清、慎、勤’著称。先生没有因状元被人恶意拿走而满腹怨气,主持浙江乡试与官吏考核时,杜绝舞弊。任职南京时,罢免杂税,复苏商界,并疏通堵塞的长江河道,复民生计。
先生捕捉“恶虎”李文政,为民除害。用财政盈余,修葺罗城、公署、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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