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刚才传信给先生过来帮少主看看伤口。”刺猬边说着边往门口过去。
雾中先是现出来人的端庄步履，再而灰色衣带裙摆，接着高髻发绾——
修塾的苓一先生！
天九惊讶地口张开许久，却难发一词。
只见苓一径直走到她跟人民币的跟前，准确来说是人民币的面前，单膝跪下，双手作揖，拜礼说道：“欢迎少主回来。”抬头是盈盈的笑容。
“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天九嘴巴终于挤出一个问句。
苓一瞧向她，皱了皱眉头，问：“少主，这位是……”
刺猬强先回答道：“这是少夫人！”
然后，它嘴巴凑向苓一的耳朵碎碎念了会儿，苓一的脸倏地变红，眼神尴尬地看了看人民币，又看了看天九，细声念着：“这……怎么可能？当真？”
“千真万确，我发现的时候，太阳都还没下山呢，我看得可清楚了，两个人鼻子贴鼻子地——”
天九毫不犹豫就一脚往刺猬的脸踹过去，它痛叫一声滚到一边。吓得苓一愣住了。
“先生，你可别听它的，才不是它想的那样！”转头又对着刺猬开骂，“你怎么就把那具尸体给忽略啦？还有，我一直都穿着衣服，好吗？别给我乱想连篇！”
苓一不自在地瞧了瞧她穿着的烂衣，赤果上*身以及下面叶片摇摆的人民币，羞赧地把头偏向一边，许是相信了刺猬的鬼话。
天九简直气疯了，感觉这要慢慢解释才行，忙说道：“这个事要慢慢说，倒是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你走了修塾怎么办？还是说，陆叔叔跟小兰都回去找你了？”
苓一没有马上回答，脸上尽是疑惑，好几秒才对她作揖说：“少……少夫人，之前可认识奴婢？是少主告知您修塾的事吗？陆叔叔跟小兰是何人呢？奴婢印象里好像并不认识他们。”
头顶似乎被雷劈，天九看着对她甚为恭谨的苓一，仿佛不是她认识的苓一。
这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不如让奴婢先为少主看一下伤口，虽然看起来并无大碍，但还是敷药包扎更为妥当。”
天九还在疑问迷蒙中，但不由得点点头，道：“嗯嗯，你带他去包扎吧。”放开挽住人民币的手。
苓一即刻走近人民币要带他去洞室后方的小门，人民币却只是瞪着天九，好像有点不爽。
又要把爷塞给别人？
人民币几不可见轻哼一声。
“少主，先随奴婢去包扎伤口。”人民币瞧了苓一一眼，又瞪着天九，“……您看这……”
苓一觉得好尴尬，即使往常里少主确实不多爱被人伺候，但总会吩咐几句让人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叫不动，也搞不清。
“瞪着我干什么？受伤了就赶快去包扎啊。又想闹什么别扭？”天九被瞪得不耐烦了。
苓一跟刺猬都惊奇，原来少主是在——闹别扭！太阳从西天出来吗，少主是怎么了？！
天九轻叹一声之际，人民币突然抓起她满是勒痕的手向苓一晃动。
苓一当然不笨，立即明了，连忙说：“是，少主。”转而对着天九，“少夫人的手也需要上药才行，请一起随奴婢入内吧。”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一直瞪着我吗？
天九不禁嘟起了嘴，嘴角又倏尔微微一笑，算你有良心。
“先生别叫我少夫人，也不需要叫自己奴婢。”
苓一忙说着不可以，便走在前面引路。天九也只好跟上，人民币则把抓变成握，牵住她的手进去。
还想甩掉爷？没门！
天九微微甩了一下，见甩不开就放弃了。
她认为人民币就是有种变相的雏鸟情结。自中毒重回小孩心智后，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自己，说不定因此，她就成了他最依赖的人。无论他跟在她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理由，她相信对于一个丢失记忆的孩子来说，她是个救生圈。
救生圈……
她低下了头，把刚冒出来的失落硬生生压回去，若无其事跟着进去。
顶着满脸包的刺猬看着他们手牵手的背影，心想：是时候去准备一大盆热的洗澡水，还要把箱底的金蚕丝被褥翻出来，好让他们知道室内的好，免得他们又去打野*战，少主毕竟第一次有女人，不知道这档事很讲究环境……
被牵着穿过小门的天九确定他们真的身在山中。
门后是一个园林式花园，四面是高耸的巨壁，这里就像一个谷底，抬头就是清朗的圆月。跟着苓一穿过几道小曲廊，就到了一个依石壁而建的轩殿。
一入内，真的满轩尽带羊脂玉。无论是桌椅，还是门框都是白玉做的，连床榻都是莹白得透出寒气似的。
这是传说中的寒玉床吗？
天九一目过去审美疲劳，全都白渗渗的，幸好还有床上的帷幔是金色的几层棉纱，算是点睛之色。
他们三人坐在一张玉桌前。苓一从袖中取出三瓶外敷药，让天九伸手让她瞧瞧。她瞧了一会儿，眉头蹙紧，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严重吗？”天九自己倒觉得还好。
苓一的脸又微微泛红，艰难启齿道：“少夫人，恕奴婢直言，奴婢知道现代的凡人情侣喜欢互相束缚互相伤害来……亲昵，以求另类的欢愉，但……这始终是残害身体的行为。万不得已，不可为之。即使是少主要求，你也不该答应的。”还怯怯看了人民币胸上那条大血痕一眼。
人民币不懂其意，但天九懂吗？
若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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