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憋了憋，终是笑了起来。
他是算计了她，但那是有记忆的他。现在的他根本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屁孩。他那气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是孩子被人训后的憋屈样。
自己迁怒于他，能解决什么？说不定只会在小孩子心中造成心理阴影。
在他眼里，我就是无理取闹打他啊。
看见天九笑得如夏花般灿烂，人民币怔了怔。他孩子般的撒野其实都是装的。从跟她相处的经验得知，只要表现得比较幼稚弱势点，她就会心软，天大的事都不计较了。现在装作不知所措，跟认衰博同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她却笑了，笑得特灿烂。
他不由得更气了。因为爷生气，所以她觉得很开心？
其孩子的真性情压不住了，正要破罐子破摔找东西砸，天九史无前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对不起，昨晚我不应该打你，也不应该叫你混蛋。”
虽然你确实是个混蛋……
人民币的心灵受到冲击。
她、她昨晚吃了什么怪东西吗？怎么不是对他火冒三丈，反而温柔似水？
他那肚子里的盘算全都蔫了。这样的九九让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心跳起来很不正常，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想伸手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慢慢搞清楚。
可，天九一手就推开他的手，柔情都收敛起来，严肃道：“但是，刚才打你，我是不会道歉的。你以后不能够对我这样毛手毛脚，也不能够跟我一起睡觉。”
人民币的心灵又再次受到冲击。愣住了。
“听好了，我是女生，你是男生。男生跟女生不可以随便抱在一起，也不可以随便睡在一起。”
天九决定从小娃娃抓起，要教育规范好他的行为，让他做个好孩子。
与此同时，她也端正好自己的心态。等他恢复记忆，问清楚欠债的缘由。若她真欠他，她会好好还债。现在就先当个奶娘，说不定他恢复记忆后，念及自己的养育之情，有债都变成无债了。
人民币蹙紧了眉头，消化着这不太懂的规定。想抱就抱，想睡就睡，这跟是男生还是女生有关系吗？
不让自己靠近她，她是想跑吗？！
一想到这点，他立马把她紧紧抱住，吓得天九呼吸停止了一秒。
“少主，发生什么事啦——”凌凌直接破门进来，看到两个抱在榻上的人影，即刻跪倒在地，“小的知错了，打扰了你们。你们怎么不锁门，还有别那么剧烈嘛，连枕头都玩碎了……”
凌凌是知道少主昨晚走去客轩过夜了，也不以为然，心里还嘲笑少主自制力不够。方才一大早就听到轩里传来摔声，连忙赶过来，没心没肺就开门了。
天九推开人民币，狠狠瞪他一眼后，下榻一脚踹向凌凌的俊脸。
“不是你想的那样！”
后来是苓一赶到，忙打圆场。
“她不是少夫人？！”
苓一解释整件事。凌凌竟然露出欢喜的表情，道：“太好了，小的就说嘛，少主的眼光怎么那么差，她又老又粗暴……”
天九额头上的青筋爆现，拍了他的头一下。
“她是少主的主人，你要对她尊重点。”
苓一说着，凌凌抱着头嘟嘴应了声“哦”。
后来，苓一带天九到了。
天九本身就不排斥新鲜事，而且跟苓一聊天中发现自己对这个神鬼国度知之甚少，要想做好人民币的奶娘以及在修仙界混得好，书籍都是宝贵的学习资源。
于是，她跟着苓一过来了。
局可以媲里远比外面宽敞，足足大了一倍。一层顶，阁中央摆有玉几供人坐着阅读，还有一条白玉梯子就置于架子一边。架上的书籍倒是很陈旧的样子。
天九不算特别会啃书的人，虽然读大学时常常得班上第一名，但那都是冲着学费全免的奖学金去的。看到这么多的藏书是有那么一刻懵了，不过以前她也是常常耐心读书，因为心想着说不定哪天兼职用得上。
静心阅读，她还挺在行。
苓一介绍了一下后，就兀自找书。天九便随手拿了本《神族史》坐下读起来，故意快速搜索关于龙族的描述：
龙族，乃上古五大神族之一。族中分五大部落，其首领为女娲王朝的五大护卫。在神魔大战中，作为战队的主战力。大战后，龙族战士多战死沙场，出现大量孤儿，又因其繁衍困难，子嗣单薄，逐渐没落……
天九瞧了瞧坐在她身旁踹着凌凌玩的人民币，心情有点复杂。
以为做神龙很威风，没想到是战争的主要牺牲品，族内多少人一去不回，多少家失去了挚亲。就像自己读历史一样，看到那些第几次世界大战，总会生出“战争无情”的感叹。
她为他们的遭遇感到有点恻然。
不知道人民币是幸存的战士还是遗孤，又或者是战后才出生的？
她好奇问苓一。
“少主在神界的事，奴婢不太清楚。不过，奴婢知道，少主的双亲在他少时就离世了。”
天九还待细问，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轰隆的钟声。
“有人来朝拜了。”
凌凌揉着自己被踹肿的脸，摇身一变，变回小清新少年，引着人民币出去。
人民币则看着天九，天九脸皮抽一抽。他的雏鸟情结不是一般的深。叹口气便跟着凌凌出去。
他们回到放满收藏品的大殿，已经看到一群人跪在地上。一看到人民币出现眼前，他们抬头满脸欣喜。
天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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