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趁着日头正好,牛二河拎了点猪肉,还有些小酒,便带着牛牧之,溜达到村东头。还没到吴秀才家呢,便听见里面传来他的读书声,之乎者也的,牛二河听到便有些胆怯了。
他立在门口,正踌躇不定,牛牧之觉得奇怪,抬头看他。
牛二河看着儿子在看,觉得自己不能在儿子面前丢面儿,鼓起勇气,还是上去敲了门。
吴秀才家没有旁人,只有他夫妻俩,还有一个儿子,刚才传来的读书声,正是他在教儿子读书。听到敲门声,吴秀才便暂时停下,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膀大腰圆的汉子,他看着有几分眼熟;另一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长得倒是白皙可爱,让人一瞧便生出几分好感。
“阁下是?”吴秀才疑惑着问道。
因为牛二河现在很少回牛家村,吴秀才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很少在村里走动,所以吴秀才对于牛二河的印象很是淡薄。
牛二河倒是没有对他没有认出自己而感到恼怒,他对读书人有着一种天生的敬佩和畏惧,此时只是陪着笑道:“我是那边老牛头家的老二,牛二河,”他用手指了指老牛家所在的方向。
吴秀才这下子想起来了,也不好拒人于门外,便把他们迎进来了。
牛二河把东西放下来,笑着指了指牛牧之:“这孩子的名字还是您给取的呢!托您的福,如今也平平安安地长到这么大了。”
吴秀才的目光转向牛牧之,牛牧之对他甜甜一笑,吴秀才心里倒对他多了几分喜欢。本来文人就多颜控,牛牧之更多地继承了牛李氏的长相,长得也还不错,吴秀才只觉得这个孩子没有浪费自己给他取的名字。
看见吴秀才的面色更加柔和,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牛二河似是受到了鼓励,再接再厉道:“今日上门来,是特意来让孩子见见您,也好知道他的名字是谁取的,让他来道声谢。”
“倒真是个好孩子!”吴秀才赞许地看着牛牧之,问道:“可曾读过书?”
这话问到牛牧之心坎里去了,他鼓着一张包子脸,沮丧地说道:“没有呢!”
听到这话,吴秀才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这孩子看上去就是个聪明的(或许是颜控的直觉吧……),不读书,岂不是可惜了?
他不赞同地对牛二河说道:“我瞧着你家里家境还行,怎么不让孩子读书呢?不读书,不识字,岂不成了睁眼瞎?”
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了,牛二河的脸都被他说的有些红,但是他不敢和对方辩驳。更不敢说,他觉得自己一家子都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他和他哥就不行,也没必要送孩子去受这个累。
他只好寻了个理由道:“这孩子身子不好,从小儿就不敢让他离了眼前,所以才让他待在家里,等他大了几岁,再考虑送他上学的事。”
吴秀才看了看春日里依旧穿的厚厚的牛牧之,面色才好转起来,说道:“既是这样,那也做得不错,读书,是得有个好身体。”想当初,他第一次下场,连试都没有考完,就被人抬着送回来了,生了好久的一场病,才慢慢缓过来,想到这儿,他的脸也有些红,神色不自然起来。
而牛牧之岂不知他爹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敷衍罢了,他可不愿这大好的机会白白失去,眼珠转了一转,笑着道:“虽然我没读过书,不过我可认得好几个字呢!”
“哦?”吴秀才倒有些感兴趣,问道:“你认得哪些字呢?”
“好几个呢!我写给你看!”牛牧之自信满满道。
“别胡闹,你连笔怎么拿都不知道,怎么还想写字?”牛二河怕牛牧之唐突了吴秀才,连忙阻止道。
“不妨事,这不是好事吗?”吴秀才这下子是真的感兴趣了,这孩子看来还真是个和读书有缘分的。
吴秀才带着他们父子俩来了书房,看见儿子按照他先前的吩咐在那边认真读书,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蔚儿,你先停一下,去把纸笔准备好。”
吴蔚听见父亲吩咐,以为他要练字,不敢怠慢,连忙把东西准备好。谁知,吴秀才指着牛牧之道:“你去写几个字瞧瞧。”
吴蔚有些惊奇,父亲很少让人进他的书房,他娘没有要紧事都不能进来,就连他自己,也只准在读书的时候进来。没想到,这不仅一下子带了两个人进来,还让那个小孩子写字,难道那个孩子是什么神童?
在吴蔚疑惑又有些热烈的眼神中,牛牧之硬着头皮上场了。想了一想,他写了“牛”、“猪”、“斤”等几个字,若是吴秀才问起怎么会的,他便说是在账本上看到的,免得露馅儿。他尽量模仿着初学者写字的方式,又不能让字看上去太丑,倒还费了他好一番力气。
而吴蔚一看他拿笔的方式,便知道他先前的想法是错的了,哪有神童是这样拿笔的?分明是连写字都不会的嘛!
他却不知道牛牧之现在是“不会写字”的,能这样表现,在吴秀才和牛二河眼中,和神童也无异了。要知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神童?大多都是开蒙比别人早些罢了,这样无师自通的,才是稀罕的。
“这些字,你是从哪里学到的?是谁教你的?”吴秀才觉得是牛二河私下教过的,所以牛二河才会。
“是我闲着无聊的时候,看见爹爹在那边记账本,老是写这几个字,嘴里还念出来,就记住了。”牛牧之一脸严肃,有板有眼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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