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句,林瑜摇头笑道:“如今,还哪来的法家呢?”他的本意,也不是什么法家。林瑜知道自己这个堂叔一时会错了意,也没有急着解释。
“也对,自汉武之后,再无杂学。”顿了一下,林如海笑道。
早在那些人将肮脏的爪子伸向林家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接下来无比悲惨的命运。
而始作俑者的那一家,这时候正忙忙碌碌地收拾着各色地产金银古董,预备着元宵送与甄家的节礼。其他人那边就罢了,不甚要紧,但是甄家那边却是万万疏忽不得的。
如今已经快开衙了,吏部文书却还没有下来,林松一家怎么不着急。百般地思来想去,□□都打点到了,并没有失礼之处。为今之计,也只有再寻原本送他们一家上青云的甄家。
“许是文书哪里绊住了脚也未可知。”林滂自做了一任芝麻官,自诩有了些许官威,便是说话也文绉绉起来,并不大看得起自己父亲这般着急忙慌的样子。古来名臣,哪个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林滂只当自己如今是潜龙在渊,必将一飞冲天,是以做足了磐石的姿态,只道必是无妨的。
林松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眼高手低,但是谁叫他会念书呢,他家振兴的希望可不就落在了这个大儿的身上。事务不通又如何,那些个师爷幕僚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因此缓和了口气,耐心地与他说:“话虽这般说,但是这甄家与我们有一份香火情,也不叫别人看着说笑话。”
更何况,这甄家可是一座再稳固不过的靠山了,当年拖了那么些关系好不容易搭上,怎好轻易就断开了去?不过逢年过节的费一些银钱,以后用得上人家的地方可多——别的人就是想送,人家可不见得愿意收!
“太靡费了些。”林滂背着手,冷眼瞧着自己弟弟脚不点地的来回对东西,散淡的样子只叫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上的林治恨不能咬碎一口牙。
林松慈爱地拍拍大儿的肩膀,笑道:“不过些许银钱,算什么?这不是唐诗有云,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还千金散尽还复来,林治肚里冷笑一声,故意稍稍拔高些嗓门念单子上的金银万器。果不其然,他念一声,那个老不死的松松垮垮的脸颊肉就忍不住抖一抖,怎么看都比他还心疼些。
要说林治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肚里也清楚,自来他那个父亲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只要有大哥在一天,他便一日摸不到这些个家底。如此,还不如花了干净。若是真能得个什么好差,他也好借了林滂的名头多收些银钱,那可是实实在在自己的。
所谓一丘之貉,便是这般。
要是林瑜看到这一幕,少不得感慨一番林滂此人与荣国府的贾政还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叫长辈给他顶在前头,他自己摊着一双看似干干净净的手,享受着现成的果子,说不得还嫌弃做长辈的喂得慢了些。
不过此时他正坐在外书房,面前站着一个歪着脖子偷偷摸摸打量他的垂髫小儿,见自己爷爷悄悄瞪他忙低下头,还不忘对他吐舌做鬼脸。
林瑜举拳轻咳一声,打断了林老管家对小家伙的瞪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八岁了,阿爹阿娘都叫我大宝。”他也不怕,见眼前的漂亮弟弟问起,就脆生答道。林老管家忙解释道:“家里见他生得略伶俐些,横竖也没正经开蒙,便一直没敢取上大名。”
林瑜一听便明白了林老管家的意思,这是叫他给个名,也是应有之义。他倒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要保证一个人的忠诚,须得利益诱之、法度严之、教化明之,三者缺一不可。便是这样,还有一句话,叫做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如果一个打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人最后还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选择背叛他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本他能力有限,不过如此罢了!
“如此,便取名为墨,小名便叫京墨,如何?”林瑜想着自家从张老太太那边传来的一水儿中药名,托腮笑道,“既是文房四宝,又可做止血良药。”
那京墨是个机灵的,大约也是林老管家在家里教过的,呲溜一下就往地上跪了,道:“谢大爷赐名。”
林瑜滑下凳子,伸手扶起他笑道:“今日便罢了,只是日后莫在跪我,你爷爷也知道,我最不爱跪来跪去的。”又问老管家,“校场可齐备了?”
见老管家点头,便牵了自己新上任的小书童的手,笑道:“想不想去校场玩?”
一听不用读书,京墨一双大眼睛眼睛刷得一下就亮了。
校场一部分是按着现在的样式,外边则是按着林瑜的要求,建了一所浴房。浴房外用古法中椒和泥涂壁——椒房除了代指后妃之外,在如今也有温室之意——内设火墙,分前后二室。前室用于烧水,后室密封。墙壁中铺设瓦管,前世的水便从瓦管引入后室,正好又提升了室内的温度。
林瑜倒是想用铜管呢,只是如今的铜不至于如宋时产生铜荒,但是这些年铜价略有上升,可见已经开始短缺,只是一时还不很明显。
大约顶不了几年时间就要出现问题,林瑜暗暗将这突然想起的这一点记在心中。
校场张忠已经等着了,他未卸甲之前弓箭最好,林瑜正好把他调来教导自己射击之术。至于射之后的御,张大舅已经开始寻摸起良种小马,暂时急不来。
京墨原本
喜欢我要做首辅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