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在这里翻来覆去的打滚, 弟弟在旁边巍然不动的坐着, 完全不受影响。
他继续翻滚翻滚, 任意的翻滚, 在撞到弟弟的时候在原路返回。景仁宫的褥子也很柔软,很厚实,很暖和。
朱见济被他撞到一次,就往边上挪一次。本来坐在床的正中央,现在已经挪到贴着床板的角落里, 过了一会, 默默的从身后头摸出一床被子,抖搂抖搂给哥哥盖上, 虽然不知道他的头在哪儿脚在哪儿,大概盖上就得了。
“哥哥, 你怎么了?”
朱见深慢慢悠悠的、小声的、怂怂的说:“见济啊,哥哥今天惹人生气了。”
“惹谁了?谁敢跟你生气?”
“万姐姐……算了你打坐吧, 我不烦你了。”
朱见济:??哥哥你把话说完啊!
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别这样只说一半好不好。
他有心问一问, 又觉得太好打听会影响自己的形象——那种很神很仙的形象。默默的闭嘴了。
朱见深又在旁边翻饼烙饼, 长吁短叹。
唉, 不知道万姐姐会不会嫌我胡闹,嫌我像个昏君?呃,虽然很胡闹, 但还不至于如此, 我也没祸害啥啊。
唉, 于大人突然不搭理我了,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哎呀不好,他一直都跟在我身边,肯定是看到我在祭天前还那样胡闹,感到失望。
唉,我怎么就一时糊涂,干了这样的事呢?
唉,幸好今天下午来了三次,假若万姐姐生气不许我碰她,我也能忍一段时间。
朱见济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有一只狐狸姐姐在乱撞乱闹——被人都是心里被小猫挠,心里被小鹿乱撞,但他不一样。他心里头只有那只狐狸姐姐,没有什么小猫小鹿占据他的心扉。
到底因为什么事?什么事啊!跟谁吵架了?把谁惹生气了?哎呀,太有意思了!可惜胡姐姐不在这里,我不能跟她探讨一番,也不知道她回家去说婚事,她的家人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嫌我是个凡人尔反对呢?唔,如果他们要我每天提供一百只鸡作为供奉怎么办呢,我虽然是郕王,可是我也不富裕。
在承乾宫里,万贞儿笑着摇头:“把大衣裳拿过来。”
穿上外衣,带好帽子,进了自己的暖轿,带着皇上的宫人和仪仗来寻他。怀恩抱着皇上应该穿的外衣和厚帽子,深深的担心皇上会受寒着凉,吃饭吃的一身大汗,又冲进冷风里快跑,还是酒足饭饱之后快跑。虽然怀恩不怎么注意养生,他也知道这样不对。
皇帝飞奔的速度虽然很快,却尚未突破光速,沿途的宫人像是路标一样准确无误的指出了皇帝的方向,最后到了景仁宫,景仁宫的宫人正在门口发呆呢。发呆的原因很简单,皇帝在宫中行走,身边人数的标配是最低八个人。
怀恩抱着皇上的衣服帽子问了一番,确定皇上正在屋里,就要过去敲门。
万贞儿刚从暖轿上走下来,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公公,皇上他逗我,我也要逗回去。”
怀恩松了口气,既然万娘娘把这件事定性为‘逗闷子’,那就好办了。他满脸微笑,全然答应下来:“娘娘怎么说,小人就怎么说。”
对于皇帝来说,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忽然有人门口敲门,吓得皇帝一激灵。
怀恩:“皇上,皇上您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朱见深小心翼翼的问:“万姐姐生气了吗?”好方,我小时候惹她生气了,会被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不搭理我。唔,我总共也没把她惹生气过几次,她脾气好,我乖。
万贞儿在旁边裹着狐裘揣着手闷子,面带微笑的连连点头。
怀恩知道自己帮着娘娘干什么,皇上都不会怪罪,就在门口胡说八道:“皇上走后,娘娘大发雷霆,一巴掌就把饭桌拍的粉碎。”
万贞儿捂嘴,偷偷笑的花枝乱颤,给他竖起大拇指。
皇帝抖了一下,穿鞋下床,走到门口小声问:“你怎么找过来,万姐姐知道我在这儿?”
怀恩看万娘娘摇头,就说道:“小人偷偷找了过来,沿路有宫人指路。万娘娘……”万贞儿把手往乾清宫的方向比划了一下。怀恩如是说:“在乾清宫等您,她说您一定得回去。”
朱见深哀怨的大叫:“糟糕糟糕!怎么会这样呢,朕本来要去批奏折的,糟糕,现在还怎么去啊。”
万贞儿袖着手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声音,乐的不行。
怀恩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捂着嘴顿了顿,这时候娘娘能笑我可不能笑:“皇上,您到底为什么给小皇子画成大花猫啊?您给娘娘解释解释,万娘娘不是恃宠而骄的、不讲理的人嘛。”
朱见深呐呐的说:“我说我是嫉妒,是一时兴起,你信吗?朕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可朕当时就是,一时糊涂,想跟她玩笑玩笑。”挠门,默默的挠门。
万贞儿无声的做了个:‘哈!’的表情,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皇上就是开玩笑。唔,只是不知道嫉妒从何说起。
在屋里假装打坐实则因为哥哥寤寐思服叹息连连而烦的无法入定的郕王竖着耳朵听谈话,听到了真像,噢噢噢哥哥给他儿子我的大侄儿画成大花猫,现在怕万妃生气,躲到我这儿来了。真厉害!真叫人意想不到。
朱见深又说:“让朕想想怎么说。哎!你们可不许告诉她。”
万贞儿坏笑着继续给他施加压力,在怀恩耳边轻声说:“跟他说,我都知道了。”
“万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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