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舞拜毕。
“卿家平身。”朱见深刚要说话,幽幽的叹了口气:“诸位爱卿,昨夜偶降暴雪,朕心中甚忧,城中流民可安置了?”
皇帝先发制人,堵住了群臣上奏的嘴,并且坐在这里一边喘气一边找借口。朕是起晚了吗?没有啊!朕起得很早,朕来上朝来的迟了,是在接见大臣啊!
大臣们连忙启奏皇上,把应对大雪的套路拿出来说了说,说要开粥场赈济流民,又要搭建草棚。
朱见深心里想清楚了,更加理直气壮:“诸位爱卿要多加衣裳,唉,贵妃昨日偶感风寒,朕…将佑桢抱在身边抚慰,他足足的闹了我一夜。”
等等!朕想说的是贵妃生病了朕没有跟她办事,朕来得晚是在接见秦仲斌啊,为什么又说到大宝?关大宝什么事啊!
大臣们只好听着皇帝说话,把满肚子的要说的话含在嘴里,等一会轮到自己说话,再来一吐为快。
可是皇帝又说了:“陆卿,秦仲斌将要犯张元吉枷掠至京,已经压入大牢,你可知道?”
刑部的尚书陆瑜狂擦冷汗,心说幸好我一直在关照这件事,时时亲自过问,要不然可真麻爪:“启禀皇上,臣知道。”
朱见深道:“朕方才听秦仲斌讲述他这几个月的经历,真是跌宕起伏,令人动容。那龙虎山一脉早已不是当年的清净之地,已然成了匪徒啸聚之所,僭越礼仪,杀人劫财,夺□□女,诸位爱卿,你们议一议,这张元吉应该作何处置,还有其祖母,。”
大臣们稍微安静了一会,随即开始争论此事,争论不休。
陆瑜高声道:“成化元年,赐号冲虚守素昭祖崇法安恬乐静玄同大真人,母慈惠静淑太元君,理应停袭,去真人号!”
“不错!攫夺封号!天师一脉无需代代相传!”
有人认为:“张天师法脉流传甚广,福佑千年,嫡长张元吉虽不肖,择旁支有道之人即可,怎能停袭。”
“呵呵!那张家年年举办护国息灾大醮,有用吗?如今的太平盛世仰仗的是当今万岁贤明宽仁,同僚用命,与他们那些骗吃骗喝的臭道士有什么关系!”
“说的不错,和尚道士尽是些偷天换日之匪徒,分明是君明臣忠才有太平江山,他们到敢来争功!想那释迦氏,乃是西域蛮夷,想那黄老之术亡了汉朝!道家炼丹亡了宋朝!皇上,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胡言乱语!道士祸国殃民的确不假,如何扯上我佛门?佛门乃是清净之地,教人慈悲向善”
“呸!我道门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你们这群假慈悲的秃驴焉敢与我道门相提并论!”
是的,就在奉天门外,由一个无神论的大臣引起了信佛的大臣和信道的大臣之间的宗教战争,两人一开始是远远的对骂,后来越走越近,眼瞧着就要打起来。
朱见深本来有点昏昏欲睡,一瞧要打架就精神了。
他小时候听说在奉天殿中打死过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真的很好奇呦!
陆瑜苦兮兮的把俩人劝道一边去:“二位,二位既然如此虔诚,不若约一个日子,各搭高桌论道,如何?”
“哼!”
“哼!”
“是否停袭暂且不论,臣以为张元吉需得明正典刑,以正视听。”
又有人挑出来反对,倒不是反对这个建议,反对的是说话的这个人:“什么样算明正典刑?斩首吗?呸!张元吉罔负圣恩,应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对!应该腰斩!”
是的,各种死刑有着不同的支持者,又开始蹦出来探讨张元吉应该怎么死,嚷嚷了半天。
皇帝已经悄悄的写了纸条,派人送到后面去,问精神如何,橘子吃了吗,一会来听秦仲斌讲故事。
万贵妃正在认真读书,读的还是那本美食大全,生了病很没胃口,可是看了一会书,只觉得胃口大开,这上面有很多菜肴值得一试,大部分看起来很好吃,有一部分看起来很奇怪,据说很好吃。
皇帝送来的橘子已经变成橘子皮,她吃了一个半,被大宝抢走了几瓣。
大宝坐在旁边,抱着一本字很大的书,含含糊糊的认字:“娘,好难啊。”
万贞儿慢悠悠的哄他:“喜欢听故事吗?”
“喜欢呀!”
“你要是认字了,就能看到很多很长很精彩的故事哦,那些故事写在纸上,比娘和嬷嬷讲的还有趣呢。”
“哦哦哦哦哦!”大宝被忽悠,开始发愤图强:“一,二,三,……人,从,”
《幼学琼林》《笠翁对韵》《龙文鞭影》《唐诗三百首》《诗经》摆在身边,是拿来教他认字开蒙的。
万贞儿闲的没事就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读诗,权作熏陶,今天生病了,不能抱着。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多美的句子!多听一听大概会被熏陶成才子吧?
小太监进门行礼:“娘娘万福,皇上派小人来送信。”
“免礼,拿来。”万贞儿看着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条,抽抽鼻子:“皇上现在还在上朝么?”
“回娘娘,是。”
“给他杯热茶,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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