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立刻起身:“弟弟,跟我来。暂且容你到坤宁宫稍坐片刻,叫你瞧瞧姐姐如今的威风。”
“娘娘现在贵为皇后,母仪天下,这份威风我还用瞧么?准是和庙里的神仙娘娘一个样儿。您叫我留在这儿,悄悄皇上和朝臣怎么说话,行不行?”
“不行。”万贞儿道:“你这样衣衫不整,本不该面君,要不是看你是我弟弟,早就把你拖出午门外直接打死了。”
万达只好跟上去:“娘娘,您别逗我,说书的总说拖出午门外斩首,实际上满不是这么一回事,杀张元吉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瞧着呢。娘娘,这商辂不是因为开罪皇上被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万贞儿抬手敲了他一个脑瓜崩:“商辂也是你能叫的?重说。”嘻嘻嘻,他在先帝一朝因为刚正不阿,被构陷,贬为庶人,皇上将他起复,又因为他坚称本宫不能当皇后,又被贬,现在本宫当了皇后,再叫他回来当差嘛。
“商大人,商大学士。”
“嗯。”
“商洛是本朝第二个三元及第,乡试会试殿试均为第一,那学问多了不起呀,我知道你一向瞧不起文官,可是对着真有本事的人,你就该客气点。”
“是是是。娘娘,您这样的爱教训人,是不是常常教训太子?我怎么觉得您跟我娘似得。”
万贞儿非常不待见给自己惹祸丢人的人,亲弟弟又怎么样,其实不熟,哼了一声:“你若是我儿子,倒是你的造化了。”
“嘿嘿嘿,还真是。”
万皇后慢悠悠的说:“商辂为人刚正不阿,临事果决,你不要惹他。”
到了坤宁宫中,满屋子的侍女列立两旁,嬷嬷们捧了水盆和梳子过来,先把头上的尘土擦一擦,束好头发,这才用手帕沾水擦去他脸上的土和血,这才瞧见,下巴上有一指宽的一条擦伤,微微见血,还不算太严重。
万贞儿又有几分心疼:“怎么能伤了你的脸呢,唉,疼不疼?”
这边,万达正在卖惨博同情。
那边,朱见深耷拉着脸,沉重庄严的问商辂和彭时:“建州女真屡屡犯边,瓦剌人也是一样,蒙古毛里孩进犯固原。朕应该出兵打谁?”要是能有个神仙过来把他们仨,三巴掌都拍死,就好了。可惜于太傅说‘世上虽有仙丹,却不赏凡人。’想来更不会帮我杀人。
“启禀圣上,臣以为应该先攻打瓦剌,女真势力尚弱,瓦剌正在内乱,兵力不足。”
朱见深道:“你再说说瓦剌怎么乱的,他们的名字太难记了。”
“遵旨。那是皇上登基之前的事,太师绰罗斯·也先将脱脱不花汗当做傀儡,脱脱不花汗却自立自强,不立也先姐所生的儿子为太子,另立他子。也先拉拢和脱脱不花汗弟阿噶巴尔津济农,向他许诺打败脱脱不花汗后让其即位,邀其共击脱脱不花汗。……脱脱不花汗逃至兀良哈地方,被其已休前妻之父沙不丹擒杀。也先尽收其妻妾、太子及部属,随后诱杀阿噶巴尔津济农。”彭时三言两语讲完了:“也先屠戮成吉思汗之子孙,自立为汗,后被部下所杀。瓦剌逐渐衰微,后分为其长子博罗纳哈勒统领的杜尔伯特部,次子阿失帖木儿统领的准噶尔部两部分。”
朱见深点点头,心说我还是糊里糊涂的,好歹最后一句听明白了,难怪不足为虑。
你为啥都能背下来!难道状元都这么可怕么!亏得朕是皇帝,朕若不是皇帝,肯定考不上状元。
他又问:“毛里孩又当如何?朕还记得他拥立了小王子……”叫啥来着?
“毛里孩成吉思汗弟别里古台之第十六世孙,蒙古本部太师。拥立马可古儿吉思可汗,去年,孛来杀小王子马可古儿吉思可汗。去年八月月,毛里孩以替马可古儿吉思可汗复仇为名,兴兵讨伐孛来,于当年冬将孛来杀死。毛里孩立脱思为可汗,即摩伦汗。”
朱见深连忙点头:“朕想起来了。”
商洛道:“臣以为应该先攻打女真,女真势弱,毛里孩势强,先胜女真可以提升士气,使将士一心,不惧贼寇。”
彭时反对道:“臣以为不可,毛里孩麾下精兵悍将,若能胜之,女真自退,若是先打女真,只怕因小失大,属于防守,令毛里孩趁虚而入。”
“大明有火炮无数,边关将士人人用命,怎会守不住?”
“土木堡之变的余威仍在,恕臣直言,将士中有人雄心勃勃,意欲一雪前耻,也有人退缩避战。”
“前进者赏,后退着罚,士兵理应令行禁止。”
彭时烦了:“为人臣者理应忠君报国,亦有石亨门达之辈,你待如何?”你丫就是个理想主义者,理应理应,学生理应好好学习,做生意的理应诚实勤恳,当官的理应为民做主,码字的理应哒哒哒从不断更,减肥的理应管住嘴,你瞧见谁能做到?
商辂简直要被噎死了。
朱见深幽幽的叹了口气,打断他们的争论:“那蒙古汪古部又如何?她们的满都海哈屯,如何?”
大臣们知道这位曾经的太子没有听政的权力,几乎被软禁在东宫中,对于先帝在位时国内的事儿还略有了解,对于国外之事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脸上不漏什么,仔细解释:“蒙古一贯是收继婚,按照他们的程序,应该先推举新的大汗,哦,满都古勒无嗣。新任大汗可以接受前任大汗的妻子部众、财物牛羊。”
“满都海虽然只小哈屯,相当于贵妃,但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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