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些都没有,你要是有心呐,等你的祭品下来,再分给我们。”
“好了别说废话了,走你~”
俩鬼抓着他的双手,忽然眼前斗转星移,耳畔风声大作,再一睁眼已经是小河旁。
牛头简短的做了介绍:“奈何桥,忘川河,三生石。你有七天空闲时间,四十九天之内必须去投胎。好了,去吧。”身旁的就是忘川河,远处几乎看不见的小桥是奈何桥,至于三生石,章守义根本没看见。
俩人像快递员一样,把包裹丢到该放的的位置,然后风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章守义非常懵,远远的看见有两个镇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下意识的走过去瞧了瞧,竟然不是十殿阎王,也不是所谓的枉死城。而是一个镇子,最靠边的一户人家,府门上写着‘粱’,只有这一个字。
大路上寂静无人,街道上草木凋零,仿佛是一座死城,嗯,这也没什么错,死人住的地方就该是死城。
隐隐听得里面有梵唱之声,声声弥陀,句句观音,把那嗡巴扎嘿嗡巴、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来来回回念个不停。
章守义心中奇怪,这里又不是寺庙,一个这样虔诚的人,怎么不去极乐世界,因何住在这里不肯离去呢?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又不敢贸然入内,又往下走。
之后见到什么宋齐,再往前走是魏蜀吴。
要说宋齐梁陈这几家叫人想不起来,这很正常,谁都不是皓首穷经的老秀才,偏偏这这几个朝代也没出什么能流传下来的……能被改编成戏曲的故事。
章守义惊呼出声:“刚刚那个,难道是认识达摩老祖和宝志公和尚的梁武帝?”
梁武帝萧衍一辈子做过不少惊人之事,早起也曾励精图治、文韬武略,打下一片江山,到后来笃信佛教,成了个善财童子,也是好多书生念叨个不听的事迹。
而章守义只知道,梁武帝见过那两位大佬哦!超厉害的!
他又往前走,又看到一户大宅院,黑瓦白墙,威严而奇怪,门户大开,眼瞧着里面坐着一个矮墩墩的胖子,有些眼熟。
章守义抬头一看,小篆,不认识。他轻轻的敲门:“打扰了,请问……”
朱瞻基已经懒得拎小马扎了,直接坐在地上,反正是鬼,不怕冻屁股。他的背影很像一只坐在地上的胖达,费劲巴拉的一手扶着地,扭头看他。
章守义如遭雷击,大叫一声:“陛下!”
阴森森填坑的、坑里埋着的俩人、坑边上坐着的大胖子一起答应了一声:“哎?”
章守义抢上前去扣头:“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老奴章守义给皇上磕头了!呜呜呜!”皇帝活的这么凄凉么?
“哎你哭什么呀?”朱瞻基颇为乐天派:“你来了,娘娘还好么?”
“娘娘身体很好,吃得好睡的香。”
朱瞻基悠然叹息:“唉,朕也不知是该盼着她来,还是希望她晚点来。”
章守义哭的都快打嗝了:“自从皇上驾崩之后,娘娘时常盼着和您团聚。”
朱瞻基擦擦眼泪,慢悠悠的站起来,拿铁锹拍儿子:“你这小兔崽子,你娘没被你气死可真是难得。”
朱祁镇用最后一口气问:“朱见深对他的弟弟们好么?”
还没听到答案,就被愤怒的亲爹拍死了,亲爹又问:“如今天下太平么?时局安稳么?吏治清明么?”
……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朱佑杲一脸无辜的看着亲娘:“娘~您干嘛生气啊?”
万贞儿非常抓狂:“你竟敢溜出宫,跑到郕王府去!小王八蛋!”
朱见深在旁边小声说:“别这么骂。”朕有种吃亏的感觉。
朱佑桢在旁边冷笑:“啧啧啧,弟弟真有出息。”
“呸!”万贞儿抄起鸡毛掸子——是的,坤宁宫里常用这东西掸灰——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对着这个三岁的小屁孩:“你他娘的是怎么跑出去的?嗯?”
朱佑桢小声问:“‘他娘的’是什么意思,他娘就是娘娘呀?”
朱见深想了想:“和噫吁戏一样是是语气词,你不能说。”
“喔。”
送二宝回来的胡叠云在旁边袖着手看热闹:“见济刚下轿子,他就从轿子里面滚出来了。真是‘滚’出来的。”
因为轿子里坐的贵人下轿时,轿子要向前倾斜,方便下地。
朱佑杲一脸无辜:“我只是躲在叔父的轿子里,椅子下面呀。”
“你怎么敢这样胡闹!”万贞儿气的抓狂,她发现儿子莫名失踪之后发动宫里所有人去找,能躲人的地方都找了,个个宫里存水的大缸也找了,各个门都派人去问了,结果找了半天之后,居然是胡叠云把他送回来的!
朱佑杲眨巴着黑亮亮的大眼睛:“娘呀,您又没说不可以这样。”
“好好好!好小子!”万贞儿还是舍不得打儿子,用力抽了一下椅子上在坐垫,一声响亮的巨响:“有你好受的!皇上,给他找四个腐儒,教他言行举止!”
朱佑杲:“他说我也不听呀。”
朱佑桢老成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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