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说过,千万不能到这儿来,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拓跋珠明艳的脸上现出一股惧意,骄傲和自信尽皆消失不见,哭丧个脸道,“怎么办,咱们要死在这儿了!”
沈妙言满头黑线:“你不是草原的公主吗?连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拓跋珠委屈地摇摇头:“平时出门,都是侍女们记路的。”
原来是个草包公主……
沈妙言扶额,望向谢陶,很想问她对道路有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然而对上那双泪意涟涟的大眼睛,便问不出口了。
得,这俩人都靠不住,她可不能再慌张了,得撑起主心骨来,否则定会乱了阵脚。
想着,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黄昏。咱们必须赶在黄昏前出去,我瞧着,这林子里怕是有狼的。”
“若是这一个时辰,咱们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怎么办?”拓跋珠快哭了。
沈妙言语气淡定:“你是草原的公主,你若是不见了,可汗和王子肯定会派人找你。所以,咱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拓跋珠点点头,三人便开始找起出路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三人溜达着,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拓跋珠鼻尖红红,哇一声就哭了:“不行了,咱们要死在这儿了!父兄说过,进了迷踪林的人,几乎没有能够活着走出去的!”
沈妙言朝四周看了看,暗下来的林子,更显阴森恐怖。
她沉吟片刻,开口道:“再转一圈吧?兴许能够找到出路呢?”
拓跋珠直摇头,哭得厉害:“不可能。那么多人进来了就没有出去过,咱们三个小姑娘,又怎么能侥幸出得去……”
林风寂寂。
沈妙言握着缰绳,淡淡道:“那你是要留在这里等死?”
拓跋珠红着眼圈,再度摇头。
“既不想等死,那就跟着我走。”沈妙言人虽小,可此时周身散发出的霸气,却与之前全然不同。
那是一种,令人信服、信任的霸气。
就像是天生的上位者。
拓跋珠呆呆看着她,抬袖擦了擦眼泪,二话不说跟着她走。
三人又转悠了半个时辰,天色彻底暗下来,密林中传出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更显此处阴森恐怖。
然而谢陶和拓跋珠并不慌张,只是坚定地跟在沈妙言身后。
拓跋珠的双眼在黑暗中发出浅浅的光芒,她直直盯着沈妙言的背影,这个女孩儿,给她一种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除了父兄外,其他人从未给过的。
在黑暗里,她悄悄将沈妙言纳入了可以信任之人的名单里。
再一次回到原地,沈妙言开口道:“这个时候,大家一定发现咱们三个走丢了。所以,大家一定都在找我们。既然出不去,就做些事,叫他们知道咱们在这里。”
“做什么事?”拓跋珠好奇。
沈妙言翻身下马,望了眼茫茫夜色,唇角翘起一道弧度,“你们将地上的枯叶枯枝抱过来。”
拓跋珠和谢陶连忙行动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就在树底下堆积起大堆干燥的枯树叶。
沈妙言蹲下来,扬起一把尘土试了试风向,见是北风,便从怀中摸出打火石,毫不犹豫地将枯叶点燃。
拓跋珠连忙握住她的手腕:“草原上是不允许放火的……”
沈妙言抬头,双眼淡漠:“那你想要今晚喂狼?”
拓跋珠缓缓摇了摇头,可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四周有狼嚎声响起,谢陶禁不住攥住衣角,害怕地往沈妙言身边靠。
拓跋珠抬头,看到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绿色眼睛,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有时候,咱们不一定非要守着规矩办事。”沈妙言轻声,“就譬如天底下都是男子当皇帝,可女子,果真就不能做女皇吗?公主,现在循规蹈矩,会害死咱们的。”
拓跋珠从未听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她咬住嘴唇,犹豫半晌,最终松开了手。
火焰燃烧起来。
渐渐地,冲天而起。
野狼们畏惧火焰,龇着牙,逐渐退散开。
沈妙言仰头看着燃烧的大树,她们也许会被狼咬死,也许会被大火烧死。
但是,她觉得自己不会死。
四哥他,不会让她死的。
此时营地四周,无数草原人喊叫着公主,君天澜亲自带着大量人手,到处寻找沈妙言和谢陶。
就连君舒影,都暗地里派出人马去找沈妙言。
大周的营帐内,君舒影倚在榻上,双眼盯着紧闭的门帘,一张绝艳出尘的面容失去了在外人前的温度,灯火下,看起来竟是惊人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门帘被人挑起,他瞳眸微动,在看见进来的人是谢昭时,眼底的期待顿时消失不见。
谢昭走到他跟前,屈膝行过礼,将手臂上提着的食盒放下:“殿下晚上只用了些酒水,臣女担忧殿下身体,又怕殿下吃不惯草原上的食物,就特地做了些饭菜。”
“有心了。”君舒影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脸蛋,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温柔。
谢昭面颊微红,垂首道:“那殿下慢用,臣女告退。”
君舒影颔首,谢昭便行过退礼,离开了帐篷。
等门帘重又放下,君舒影脸上那抹温柔的笑意立即消失不见,他甚至未曾去看那只食盒,只静静盯着门帘,眼底含着些许担忧,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君天澜在看到西北方向冲天而起的火焰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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