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中,胖子一言不发,仍然静静地看着棚顶,眼珠一动不动,要不是看着他那起伏不定的肚子,我真以为他是不是挂了。
“我在思考,思考着人和粽子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纠结,生存和死亡之间的距离原来那么近”,胖子目不转睛幽幽的说道。
我擦,莎士比亚啊,这么有哲理的话打胖子嘴里面说出来,不用想,肯定还有下文儿。
果然,片刻后他说道:“这特么哪是桥啊,这是烤箱啊!胖爷我但分刚才端着肚子早起跑半分钟,刚才桥上那烤猪就成我了!,那一鞭子要是抡我身上,你说我得多冤,到时候胖爷去见云彩都留不下个全尸,想行个房都得东一个西一个的凑零件儿”。
“滚蛋,起来活动活动行吗?这地方真不是咱俩扯淡的地方”,我对胖子说道。
胖子慢慢的把头转向了我,眼睛里空洞洞的。
突然,胖子一把就抓住了我脖子,小声问道:“天真,孙贼,赶紧的,告诉胖爷,你们家祖坟在特么哪?老子当初怎么嘱咐你的?你也不自己掂量掂量,没有老子,你和小哥儿谁能进得来?”。
我拢拉着脑袋似是没听见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抓还真把我抓得够呛,眼睛里都冒金星了,这是缺氧啊。
“打这出去老子就端了你们家老祖宗的窝,靠,吴邪,你也算个站着撒尿的?你特么就是个娘们儿,你以为你那点儿本事能甩下胖爷?你特么撅撅屁股,胖爷就知道你前天晚上拉的什么屎,再特么有下次,胖爷踢折你丫命根子,还特么说是进城买装备,你们家进城补给装备都要带着枪吗?你带走的子弹都够把四大银行轮番儿抢三回的了,屎蛋玩意儿”,说完,胖子理都没理我,扭动着那巨大的屁股,抖搂抖搂身上的土,头都没回的就向着天上那根绳子走去。
无奈的看着胖子的背影,都叫上“吴邪”了,看来这个货是真急了,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原来,胖子一早发现了我留下的字条儿,便毫不迟疑的追了进来,相对来说,胖子的身手比起我来可不是强的一星半点,一追而下就已经扎到了墓道古棺绿尸体那里,结果恶习不改、旧病复发的掏了掏棺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哪成想那是一套子母棺,等那小粽子露头出来的时候,胖子的肚子上立刻就挂了彩,小东西刀枪不入,几个来回就把胖子逼得像野猪一样往回逃命,这才遇上了我。
小心翼翼的爬过千斤顶支起的缝隙,胖子举枪死盯着地上还剩下的那堆肢块儿,虽然带着头套,但刺鼻的腐味恶心的我想把早晨的兔肉干都吐出来的感觉,一步一停的抖搂着地上的尸泥,令我意外的是,所有的腐肉虽然都已被强碱化成了水,混成了尸泥,但惟独那尸体脖颈处佩戴古环的地方直到头颅,却丝毫没有变化,仍然惨绿绿的停在那里,令人一眼望去便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我是真想走过去踩碎脖骨取下古环,可又怕横生枝节起了变故,我这种血型加命型的人,最好这辈子都别再碰尸体。
其实都不用胖子提醒,连我自己都能预见到,只要我碰,古环能不能取下来我不知道,但这尸体绝对会诈尸,甚至没准他现在就能把散了一地的部件儿立刻组合起来,然后站起来跟我们说话。
“逢枪不会用、进斗必遇粽”,胖子曾经总结我的特性,经过了无数次的检验后,的确很靠谱。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至少,想要古环,有命出来再碰这运气。
正琢磨间,突然感觉嗓子一阵发干,又不像口渴,干咳了几声后,我一个激灵伏在了地上。
这特么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胖子似乎也同样感觉到了什么,他望着离我们不远的那具惨绿头颅,嘴里念叨着:“大爷,我和这个小天真跟你家后代张小哥可都是过命的好哥们儿,这强碱要是您在控制,就高高手儿、松松劲儿让我们这俩小后辈过去得了,您大人别记小人过,只要能放我们一马,胖爷我出去后一定告诉小哥,给您从新修坟立碑天天洗俩大苹果给您供上,行不?”。
他操弄着那股子北方口音臭贫,但很显然这强碱跟那尸体没有半分关系,这里的强碱浓度越来越高,我已经隐约感觉到嗓子眼像是被刀破开一样的疼痛,时间上的紧迫,使我们必须在几秒钟作出决定。
到底是向前狂奔几十米冲过去,还是向后退回河边躲进水里,显然,身边的胖子也在犹豫,迅速提高的强碱浓度让我们都拿不定主意。
“快趴下”,胖子说道,随即咳嗽了起来。
只见胖子加固了一下头套,把身子直接紧紧地趴在了尸泥里,兔皮完整的盖在了身上,脑袋正面朝下埋了进去。
这个姿势让我想起了二战时期曾成功躲过帝国主义毒气实验的那种撅鼻子的高智商动物,胖子跟它们应该同属一类。
来不及想更多的,我也开始咳嗽起来,气管儿像是被火烤一样难受,憋足了一口气,照猫画虎的也趴了下去,
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我真该背个氧气瓶再进这要命的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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