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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一共是五十百万卢比,另外的一半存在了这个户头里面,我想还是你们本人来操作转账比较好。”
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池田全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仿佛那黑色的皮箱是一个怪物,令她心悸。
“这些年,你们应当过得也拮据。虽然也许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多少有所裨益;原本应当早一些给你们,可真是无奈。一方面,不敢轻易地与你们有所沾染,怕招来祸患;另一方面,也的确是我羞于面见,一直到今天才鼓足勇气,期盼你们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
“……什么意思?”
“你的丈夫。”女人搓了搓手指,说道。“那场事故,我很抱歉。像这样直到今天也无法以一个确凿的结果来结案的案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有的需要一年,有的需要十年,有的也许当事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结果、将悲伤和仇恨徒劳地流传给身边的人;纵然是那些有勇气赔上无穷的代价来取得心中安慰的人,也大抵是韶华转瞬白头,本身又何偿不是悲剧一出?所以,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私下来解决。”
池田的眼睛微微地合拢了一些,有些不客气地回应道:“他很健康,身体无恙。”
“我是说……”
女人没有明确地道出,只是伸出一只手放在脑袋的一侧,食指朝着太阳穴点了点。
她嗤鼻式地笑了一声,埋下头,仿佛听到一个荒唐的笑话。“他很好。”
“……”
女人的眼睛里露出丝丝的迟疑,并不着急着再说什么,仿佛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气味一般。她于是点燃了一支烟,将它放到嘴角轻轻地吮了一口,然后就用食指和中指之间那条不怎么用力的缝隙夹着,任由那些丝丝缕缕的白色向上腾去。
池田捂住了鼻子,冷静地说道:“抱歉,您介意暂时不要抽烟吗?”
“哦?你不喜欢?”
“‘我们’不喜欢。”
说着,池田捂着自己的肚子,将掉在两边的外衣理过来搭在上面。
女人愣了一愣,旋即哑然地笑了起来。“面白い、本当におもしろい。(有趣,真是有趣)”她将手上的烟杵到玻璃烟灰缸里转了两下,旋即也唤来了这吧里的酒保。“让那些安卡伊人把烟都给我杵了,其他人见一个罚一个。”
“好的,丰川小姐。”
言罢,酒保便离开了。
“你看你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都是女人,我可不比你明白得少。”丰川千佳赔着笑说道,旋即朝这间酒吧的四处指了指,朝池田示意着。“我独资的吧,感觉怎么样?”
“……”池田理了理头发,没有回应她的话。“你是找我来认真谈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她格外地镇定,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并且也已经坦然了。
丰川千佳叹了口气,问道:“是他的吧?”
对于这个问题,池田只是嗤了鼻,淡淡道:“你也尽可以按照你庆幸的可能来认为。”
“我?我没什么好遗憾的。不管怎样,这比我想象的情况要更好。”丰川千佳抱着双手,翘起一条腿。“有了你们两个尾大不掉的家人,他也会听话一些吧。”
“还有什么恶毒的话,也便一齐说了罢。”
丰川千佳沉默了半晌,放下那条翘着的腿坐了端正。“老鸣海死了。”
池田的眼睛微张,极不信任地看着她。
“丰川小姐,已经办妥了。”酒保凑了过来,毕恭毕敬。
“去,热300cc的鲜牛奶,加葡萄糖,用搪瓷的锅。”
“好的。”
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池田终于无法遏制自己的厌倦。她拎过了一旁的包,正要起身意欲离开,却忽然被她叫住了:“钱,不拿吗?”
池田呼出一口气,答应道:“我们不缺钱。”
“替你自己说的?”
顺着丰川千佳的眼神看下去,她瞥见了自己的腹部,那里仍然还保留着优雅的弧度。
“三个月?不能再多了吧?”丰川千佳一只手顶在扶手上,托着下巴。“想过吗?用什么牌子的纸尿裤,喝什么牌子的奶粉,在哪座城市生活,在哪所学校上学,以后要从事什么职业,从小会有什么爱好和理想。这些东西,你若是不自私的话,会慷慨解囊的吧?”
说罢,她端起面前的杯子饮了一口,里面是散发着酒精味道的液体。“我相信,倘若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也决然不会是从事着他本当从事着的职业了。作为代价,你们更势必不会拥有足以支付你们所能够想到的最好生活的支付力。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可以成就,而你只能占有。”
“……”
池田将自己的手包拎到小腹前,双手握在一起后挡住那里。
“我改主意了。我不打算私了了,我们来做一笔生意。”丰川千佳忽然说着,抓过那皮箱和上面的信封内朝自己那一侧拖了过来,用手轻轻地拍在上面。“慷慨的我也同时可以成就你,但是你无法再占有。”
池田朝那堆包裹起来的钞票瞄了一眼,很快地把注视点挪动到了丰川千佳的脸上。“你到底要什么条件?”
丰川千佳的头向后一仰靠在靠背上,双眼向下俯瞰着池田,嘴角一咧。
“我爱你的丈夫,我希望他成为我的丈夫;并且,他会成为我的丈夫。”
面前这个搔首弄姿的女人,也许她的年龄还不到自己的一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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