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谁能吓着她?!”听连守信这样说,连蔓儿和张氏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嗯……”连守信沉吟了一下,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这不蔓儿做了县主了吗,老太太别的不懂,听大家伙学说,也能知道这是个不小的官。比我的官都大。那不是以前,老太太她……咳咳……”
连守信话中的意思,是猜测说周氏知道连蔓儿做了县主,还高过了连守信,想起过去曾经苛待连蔓儿,怕连蔓儿要找她算账,所以怕的睡不着觉。
连蔓儿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爹,你咋能这么想那。”连蔓儿笑了一会,就对连守信说道,“我奶是啥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要真知道害怕,早就睡不好觉了,还能等到现在?”
周氏这个人,既胆小,同时却又嚣张。说她胆小,是指她特别害怕鬼神,她的胆小,针对的对象是她那个院子,她坐着的炕头之外的世界和人。而对于她的那个院子,她炕头上的人和事,她的胆子可从来都不小。
周氏习惯并且善于拿捏儿孙们,一家子都对她无可奈何。虽然连蔓儿如今的品级高于连守信,按说连守信得听她的,但是只要有连守信在,周氏就根本不会怕连蔓儿会对她真的下狠手。
周氏很笃定连守信对她的感情,或者,她周氏眼里,那不是连守信对她的感情,而是她对连守信的控制力。因此,周氏即使有些怕连蔓儿。也绝不会怕到睡不着觉的程度。
“她怕蔓儿啥啊,有你在这张罗这,咱啥时不把老太太敬在头里。”张氏也道。“我也不信她是怕蔓儿,要是说她知道咱们现在过的更好了,蔓儿当了县主,还跟六爷定了亲,她气的睡不着觉,这个我还信。”
连守信张了张嘴,又没话说了。
“可老太太今天那样。确实不大对劲儿啊。”半晌,连守信又道。显然,他不讲这件事情弄不明白,是不会罢休的。
“爹,你忘了。我哥成亲。我三伯娘她们,还有二郎哥他们到府城,那个时候不就说了吗。”连蔓儿就提醒连守信道。
“你是说,老太太今天这样,就是他们说的,到岁数了,精神头不像以前了?”连守信就皱眉道。
“爹。那时候正是我哥的喜事,大家伙还能咋明白的说啊!”连蔓儿就道。
“孩子他爹,咱们上次回来,我跟你说的继祖媳妇的那些话。你也忘了?”张氏也道。
“……你说的那个少了魂的那个事?”连守信就问。
“是啊。”张氏就点头。
“这些日子太忙,我还没咋琢磨这个事。”连守信就道,脸上的神情有些迷惑,也有些烦恼。
“爹。我看你是一时转不过弯儿来。”连蔓儿见连守信这样,就缓缓地说道。“谁能一辈子都不老那,总跟年轻的时候似的。咱也不是没见过老人,有啥可奇怪的。”
“可咱上回去的时候,你奶还不是这个样那。”连守信就道,“这次多少天的工夫,人会老,也不能一下子老的这么快啊?”
“蔓儿这话说的对。”张氏就道,“依我看着,老太太打头年就见老。就是她那个脾气,好强,骂起人来就特别有劲儿,大家伙就当她还跟以前一样。……孩子他爹,你还记得老爷子不?老爷子那不也是眼瞅着老的。”
有的人衰老的似乎很缓慢,而有的人,似乎就是一夜之间衰老的。对此,连守信也反驳不了。他也看过了不少的生老病死,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老爷子那是不省心,熬心血。”连守信叹了一口气道,“可老太太有啥可不省心的,她也不是那为谁熬心血的人。”
“这屋里没外人,我有啥说啥。”张氏就道,“她那天天骂人,挑事,那不耗精神啊?”
今天的张氏,说话比往常都要爽快犀利,这并不是张氏的性情变了,而是在府城的时候,赵氏和连叶儿跟张氏说了一点周氏的变化,李氏、吴王氏等人都在旁边,她们也知道这件事,大家伙在一起唠嗑,说了不少的话。
连守信就又没话说了。
这个时候,就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是连继祖和蒋氏来了。
“爹,你叫继祖哥过来,就是想问这个事吧?”连蔓儿就问连守信道,除此之外,连蔓儿想不出连守信现在叫连继祖过来还会有什么别的事。
“对。”连守信也不隐瞒,点头道,“我问问他是咋回事,他们是咋伺候老太太的。”
连蔓儿就和张氏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管周氏怎么对待连守信,怎么对待她们,在连守信的心里,周氏始终是他娘,生下他的恩情大过一切。即便是周氏每每让他心寒,让他绝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氏生他的恩,养他时候曾经有过的哪怕微不足道的温暖,总是会一点点的膨胀,让他的心软,让他重新对周氏心热。
虽然,连守信不会再向从前那样愚孝周氏,但是周氏在他心中,始终还有地位。
“你问就好好问,”张氏想了想,就对连守信道,“老太太是啥样脾气的人,外人或许不知道,咱们还不能不知道。继祖媳妇伺候老太太,也不大容易。”
张氏是厚道人,推己及人,才肯说出这样体谅他人的话。
“我知道分寸。”连守信就点头道。
“那让我继祖哥和大嫂子一块上这屋来吧,反正,也都不是外人。我嫂子现在也不在。”连蔓儿就道。她也想知道。连继祖和蒋氏会如何回答连守信的话。
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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