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天蒙蒙亮三家人便全部爬起来了, 挂鞭炮的挂鞭炮,沐浴更衣的沐浴更衣, 还有摆桌椅的摆桌椅,总之忙活得不行。
席宴清和石家还有陈家谈过之后, 定的是先给小老虎和小木匠办婚礼, 随后再让石常乐迎小毛驴过门, 毕竟长幼有序, 所以这天是小老虎要娶亲。
罗非和席宴清已经换好了暗红色底, 金丝线袖围的衣裳, 且两口子都换了双新鞋子。这会儿一个在院子里张罗各项事宜, 一个在外头迎接各地的来宾。
“二舅, 瓜子和花生怎么找不着了?”骆勇家的大姑娘负责摆糖果盘, 但是糖果摆上了却没找着花子和花生。
“在小屋里那个茶几下面的柜子里!”罗非忙得晕头转向, “还有枣!枣别忘了拿过来啊小爱!”骆爱茹骆锦茹是骆勇家俩姑娘的名字, 平日里都小爱小锦地叫。
“知道了二舅!”骆爱茹哒哒哒跑走, 不一会儿提着一大布袋子的瓜子花生,还有一大筐的红枣过来了, 往每个盘子里都分了些。
往前二十年,席宴清和罗非的婚礼在乡下来讲就算是十分讲究排场的了,但是跟今天小老虎和小木匠的婚礼一比,那真是相去甚远。
今天席家门口, 还有罗、陈、骆几家都挂了大红灯笼, 屋檐处全都挂了彩绸, 而且红毯一直从席家门口铺到了陈家大院。不仅如此,今天席开三十六桌,除了村子里的乡亲们之外,还要来好多席宴清和陈华樟生意上的朋友。
以前谁家办喜事,餐具桌椅都是乡亲们给东拼西凑,但是这一次,清一色用的福海楼和福悦楼拿来的桌椅,不但新,而且都是一个颜色一个规格,只特别几桌招待贵宾的是不太一样的。
这次就连厨子都是石家的几个馆子里出的最好的,而且还请了县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过来搭台唱戏。
“宴清兄弟,恭喜恭喜。”凤蓝和叶锋一同前来,算是赶了个大早。
“多谢凤兄和……叶大哥赏光,快请进快请进。”席宴清一看叶锋示意他不要声张,便转了称呼,让这一家子先去景容那院里休息。
“你不用招呼我们,赶紧去忙吧。我们随处走走即可。”凤蓝与席宴清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也不跟他客气。他是真的太喜欢席家这里的布置了。特别是院子里那些大葡萄庭子,在夏日里提供了特别好的阴凉。如今这桌椅都摆在庭下,阳光斑驳地洒在上头,既温暖又舒适。
“夫人,你说待回去之后咱们的别苑也弄成这样如何?”叶锋问凤蓝。
“好啊好啊!”凤蓝说,“到时候请宴清过去帮忙。这里真是太美了,入秋的时候葡萄熟了,就坐在下面数葡萄也开心啊。”
“这个好办,回头凤兄和叶大哥什么时候想弄,到时候我就把苗给你们移过去再架上爬架就行。”席宴清笑笑,“苗管活,葡萄管甜!”
“那就这么说定了。”叶锋点点头,牵着凤蓝去了后院。
似乎所有来席家的人都对他家的浆果园特别感兴趣,实在是在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到这样的风景。虽说这个时节果子还没成熟,便地都是绿,但是也颇让人欣喜。
据说夏末的时候,院子里的果子就开始熟了,有红有绿还有蓝有紫,带着肚子进去尝尝这个尝尝那个,出来的时候就饱了。
席宴清发现,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不知不觉间分成了两拨,一拨城里来的,都相继进了他家后院看浆果,还有一拨同村的,一走一过都见惯了浆果园,所以这会儿都吃着糖果看戏呢,毕竟这才是对他们来说更难得的。
“当初决定把栅栏改成活栅栏真是太明智了。”罗非走到席宴清旁边,看着那些被临时拆走的栅栏说。最开始这栅栏做的是死的,想要到隔壁家非得从大门或后院绕过去才可以。后来有些栅栏年头久了不太好了,席宴清就提议修成活的,这样一来往后谁家有个什么事儿摆个席什么的,把栅栏一挪,地方也足够大。
“今儿个来的人确实不少。”席宴清说,“一会儿桌子不够就临时再加吧。你看酒还够吗?不够的话提早让人再去买些。”
“应该够,万大哥来的时候还带来十坛子好酒呢。再说不够咱家不是还有葡萄酒么,这个不用担心。”罗非用手扇扇风,“快到吉时了吧?也不知道小木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看小老虎都收拾利索了。”
“咱家小驴子呢?”席宴清没瞅着小儿子。
“他在三宝那屋呢。今儿个石大哥他们肯定得过来,常乐自然会来,他们不方便见面啊。”他们两口子倒是觉着无所谓,但是看在外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婚前见面不吉利巴啦巴啦……所以还是省省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席宴清看到石释一行人了。
石释一家子都过来了,石释和石常乐在外头骑着马,李思源带着小儿子坐在车上。他们过来参加婚礼,等一会儿用过午饭便又得赶回去。
没办法,石释交友广,提前几天就有宾客陆续到访,虽然婚礼还没开始,但是朋友们大老远过来了,总要招待好才行。
李思源让罗非把送给小老虎和小木匠的新婚贺礼收进去,随后与罗非找了个相对来说安静的地方。
“怎么样?都准备妥当了吗?”李思源看着这热热闹闹的,一点儿也不像农户人家办喜事。就事论事地讲,就是镇上也得是大户人家才能有这样的排场。
“差不多了,一会儿吉时到了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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