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墙角有一个老鼠洞,里面住着两只肥硕的老鼠。
怀恩不明白,它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安家。因为,皇宫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可能都会比这里安逸。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被关押起来的犯人,自己的口粮可能都不够。
显然,这两只老鼠只是将家安在这里,也许,这里比其他地方都要安全一些。因为住进这里的人不会有心思为难两只老鼠。
所以,这两只老鼠胆子极大,在她面前大摇大摆地耀武扬威,宣示着自己的自由。
她与这两只老鼠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是今天,怀恩决定要捉住它。她中了软筋散,手脚酸软,妨碍了她的速度,但是对付一个鼠辈,应该是轻而易举。
她堵住了它们所有的洞口,但是它们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敏捷,捉住它们,颇费了一番气力。
那老鼠气力那么大,想要牢牢捉住它,都要累出一身的汗。
怀恩手掌一翻,手心里赫然多了一枚黑色的药丸。
那是邵子卿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趁人不备,偷偷留给她的。
软筋散的解药。
她用指甲掐下一半,喂进了其中一只老鼠嘴里。
她见识到了这世间的险恶,男人的绝情,她不敢将自己的命运全都押在这一粒药丸之上。
尤其,是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她知道太多关于喋血堂的机密,自己的存在就是邵子卿的心腹大患,关系着他的安危。
她害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不敢赌。
半晌之后,老鼠依旧活蹦乱跳,在她手心里费力地挣扎。
她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那只老鼠立即从她手里惊恐地挣脱出来,与她在牢房里四目相对。
她安心地将剩余的半粒解药咽下去,靠在墙壁之上闭目养神。
他对于自己,终究还是留了一分情义,只是无法搭救自己出去。
他留下解药,会不会,仍旧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亲眼目睹自己为了他承受的折磨与审讯,目睹自己大义凛然地咬紧牙关,缄默不语。还有什么方式更能表达自己对他的坚定与执着?
看守的侍卫将饭菜送过来,仍旧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褚月华对于自己的饭食,倒是并未苛待。
怀恩起身,将饭菜端到跟前,然后左右查看,确定没有人监视,将饭菜尽数倒进了老鼠洞里,然后依旧遮掩好,将干净的碗放回原处。
那些看似诱人的饭菜里,每天都混杂了软筋散的药。但是她又不得不吃。两三天不吃饭,即便是解了药性,她也会饿得头眼发花,有气无力,与中了软筋散又有什么两样?
很快就有侍卫过来,将东西收走了,满意一笑。
她作为经过喋血堂严格培训过的一名细作,她懂得,这软筋散的时效其实只有三十六个时辰。三十六个时辰一过,药劲褪去,她就可以逐渐恢复气力。但是,三天的时间,她不足以恢复到鼎盛时期。
而且,褚月华给自己的期限,便是三天。
如今有了半颗解药,她有足够的自信,一两天就可以复原如初。
她不吃侍卫送来的饭菜,甚至于饮水都不喝。她在等待着自己体力的恢复。
她必须要逃出宫去,她要找到邵子卿,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邵子卿的怀里。
她临死也要让邵子卿明白,自己对于他的心意,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会无动于衷。她愿意血溅当场,换取他一生内疚,将自己铭刻在心里一辈子。
恢复了三成气力的她,重新捉住了那只企图逃走的老鼠,用手里的簪子费力地剖开老鼠的肚囊,强忍着恶心,吸食它们热烫的鲜血,然后除去内脏与皮毛之后,将它的肉也吃了。
她吃过不止一次的老鼠肉,然后生吃这是第一次。她数次感觉到翻江倒海,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必须要保存足够的体力。
她有着足够的警惕心,她不傻,而且,她了解月华。她明白,这可能仅仅只是褚月华的一个计策。
邵子卿逃了,逃得无影无踪,她们寻不到他的行踪,所以想跟踪她,找到他的下落。
她不想中了褚月华的计,但是她又必须逃出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褚月华的跟踪计划应该是在三日以后,她必须要提前,让她措手不及。
气力逐渐地恢复,一点一点,好像沙漏里的沙子细细地落下来。
她不动声色地活动着自己手,满心焦灼。
夕阳西下,夜色逐渐暗沉下来,从窗口望出去,浓黑如墨,整个天地都融为一体。
怀恩开始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用粗哑的男声。
站在门口的侍卫猛然警觉,迅疾打开牢门:“谁?!”
牢房门外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昏昏欲睡的人也猛然警醒,一拥而入。
怀恩抬起脸,冲着那侍卫讥讽一笑。
侍卫挑起灯笼,向着牢房里照了照,满脸愕然。
侍卫们骂骂咧咧地闭上了门,满腹牢骚:“一惊一乍地,被你吓个半死。我们就守在门口呢,难不成有人插翅飞进去不成?”
侍卫懊恼地道:“好像听到有男人说话。”
那人不耐烦地讥讽:“耳鸣,幻听,你小子怕是肾虚,快要不中了吧?”
“滚!”
侍卫恶声恶气地骂了一句。
旁边有人跟着讥笑。
怀恩用心看过了,看守的不下七个人。
对付他们几个,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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