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侃侃而谈张代给我分了多少套房子的李主管,脸色一下变得有些讪讪然,他忙不迭:“唐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闲得慌随口说说….”
我打断他:“没关系!我想知道你说张代要破产这事是从哪里听来的?它的可信度有多少。”
李主管尴尬依旧 :“就在咱们公司的微信群里,深圳总部的同事说的。我也是看到他们说,不确定真假。不然你找个深圳的同事问问?”
刚刚在车间里信号不好,我从头到尾都没看手机,现在闻言,我急急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看,果然平时冷冷清清的工作群里,信息多得快要炸群,都是在讨论大有这次关于刘深深沾手山寨手机锒铛入狱和张代即将面临破产这事。
不断滑动着屏幕往上翻,我发现这个消息最初的来源,是最近一直在跟进大有与博朗合作项目的同事。
这个同事,平常就差卷着铺盖守在大有随时待命,而且他平常就是那种鲜少有对什么提起八卦劲头的人,由他传出来的消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大脑就像是被泼了一大桶浆糊,我浑身的血液像是全然凝固了般,我愕然立在原地好一阵,才手指发抖地在手机上输入张代的手机号,给他拨了过去。
很快,我得到的结果是,你所拨打的客户已关机。
往后趔趄两步,我靠挨着旁边的卡座站稳脚跟,翻出了李达的电话。
电话铃声即将响完,李达才接起来,然而他压根没有给我说话的间隙,他语气匆匆:“我现在不太方便讲电话,回聊。”
留给我的,只有规律匀称的嘟嘟声。
迟疑了大约两分钟,我特别不上道地继续不断拨打李达的电话,却一遍又一遍地被提示占线。
如此反复尝试了十几次,我颓然败下阵来。
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踌躇再三,给谢云拨了过去。
即使现在谢云已经在另外一个公司供职,不过她到底在大有集团待过这么一段时间,她应该比我博朗这边的同事收到更多的风声。
果不其然,当我表达来意,谢云对我侃侃而谈:“嗯,这事确实是真的。刘深深接了个货值在八千万以上的山寨机订单,为了瞒天过海,她还将这个订单分拆到大有集团旗下的十来个工厂,在做好所有部件后,再发往中山进行装机,但可惜她再谨慎,也没能逃过天网恢恢。那些货物就在发往中山的途中被截了,刘深深被抓个现行。”
停顿了一下,谢云颇语气缓了缓,她真的是对我知无不言:“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我还在为刘深深之前刷我提交的项目耿耿于怀,现在我释然了,就以搞山寨机这种暴利项目为标准,我那些项目确实不算是达标,确实没有能带来刘深深想要带来的利润。她挺好的一姑娘,要业务能力有业务能力,要技术能力也有技术能力,她前途一片光明,我实在搞不懂她怎么那么想不开。”
我也不怕认,在我与张代刚刚撕扯的那一段时间,在小二代还没弄丢的那一段时间,张代一口一个刘深深多优秀她不屑抢我东西那些话,给我造成的膈应和磨心不计其数,我也曾经有恶毒的念头闪过,我希望刘深深跌下神坛,可现在时过境迁,小二代的去向成了唯一盘踞在我身体里的心病,我又哪里有心情管刘深深是死是活。
但我清楚知道,谢云她不是那么没眼力价的人,我问起这事她只揪住刘深深这点不放也并非是对刘深深耿耿于怀拽住机会倒打一耙,她是怕她主动提及张代,会不小心刺到我的点吧。
大脑停滞小片刻,我扯着嘴角:“云姐,刘深深进去了这事我清楚了。张代呢,他现在那边是个怎么的情况?”
那头有明显的怔滞,谢云的声音轻了下去:“刘深深毕竟是他提上去的,现在刘深深出了这事,他多少被波及到。虽然没有证据指向他也有沾手这次的经济犯罪事件,但他有嫌疑,所以现在他暂时被带走配合调查了。”
心咯噔往下沉,我的声音抖了起来:“云姐,你觉得张代有没有破产的可能?”
谢云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就晚上我和陈诚约着吃饭,我们就这个事讨论了一番。上半年,张代又把手里6%的股份分给了刘深深,现在他手上持有的股份率,不足以让他在大有仍旧保持主导的地位。而且,现在大有的股份因为刘深深这次事件波动跳水,各大股东的利益受损,若然张代想要免于被众多股东集体起诉,他只能选择补偿利益的方式来安抚。陈诚给我算了一笔账,他认为张代若真的选择这个方式平息此事,他倒不至于破产,但清算完所有股东既定利益后,他这些年累积下来的资本,应该是所剩不几了。”
就像是确定被判死刑,再无力气支撑我继续与谢云掰扯,我强忍着内心翻江倒海与谢云客套几句,收了线。
捏着手机,我很想给李达发个微信,问问他之前张代给我开的基金户编号到底是多少,我需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截取变现,他给我过户的那两套房子又踏马的在哪里,但我想想现在张代纠缠上经济问题,我与李达讨论这个话题太过敏感。
弄死张代,对我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我还是按捺按捺,等李达再联系我。
在办公区静坐一阵,车间里有小妹过来喊我过去确认刚刚产出主板的性能,我强打起精神去了。
就像是机器人般,我机械在生产线间穿梭着处理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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