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一直误会她了,那些全是夫人逼她做的。夫人告诉她,若是她肯不侮辱你,你便要挨一顿毒鞭子。你都不知道,她每次侮辱完你后,一个人躲在房间内哭得有多伤心自责。”微微一顿,似乎在好心情的欣赏着云浅止的神色变化,紧接着越发残忍道,“你以为,她当日真是拿夫人的银子离开了吗?不,你错了,那些都只是做给你看的而已。事实上,在她踏出将军府大门的后一刻,便被夫人卖入了妓院。”
“你……你们……”云浅止完全震惊了,双眼猛然睁大,浑身难以抑制的轻颤……
“那个景夕,没想到还挺忠心的。即便在妓院也不安分,竟偷偷逃出去异想天开想见皇帝皇后。”再次微微一顿,小兰望着云浅止勾了勾唇,容颜上的那一抹娇丽被眉宇间的那一丝阴毒彻底破坏,“你知道她第一次逃被抓回来后,夫人是怎么‘处罚’她的吗?”
“……”云浅止后退,竟害怕知道……
可是,小兰并不放过云浅止,步步逼近,“夫人命人砍了她的一双腿。”
一刹那,云浅止的双足硬生生定在了原地,眼前似能看到当时的情形。然,残忍的一切,还远远未曾结束。
“景夕也算有几分聪明与姿色,知道在南灵国已经求救无门后,便想要回东清国去搬救兵。于是,就想方设法的勾搭上了柴房的伙计,暗中谋划着离开。但你知道这一次被抓回来后,夫人又是怎么惩罚她的吗?”
“不……你别说了……”
“夫人命人挖了她的眼睛,毁了她的脸,你说,她还回得去吗?”
“不……”一瞬间,云浅止双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眼发出一声力竭声嘶的凄厉痛喊。她的景夕,她如同妹妹一般的景夕,她当初竟那样误会她,这些人……这些人怎么能……
“所以,云浅止,你可千万别妄图逃跑,别做出像景夕那样愚蠢可笑的事来。”
最后一句话,似乎,还成了好心提醒。小兰说完,不紧不慢的悠悠然拂了拂衣袖上从头顶大树树枝上掉落下来的点点白雪,再嗤笑着从已经陷入了痛苦不堪的云浅止身侧擦身而过,走向远处的老鸨,厉声警告道,“别打听太多,做好你自己的事,我过些天会回来看的。”
老鸨脑海中还清晰盘旋着刚才听到的‘东清国公主’几个字,连忙赔笑着点了点头。
云浅止呆呆的站在原地,任头顶的白雪砸落脑门亦毫无所觉。整个人,恍若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冰窖,遍体寒澈。脑海中,全都是景夕的样子。被卖入妓院的景夕、没有了一双腿与眼睛的景夕、被毁了容面目全非的景夕……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发疯一样的拔腿追上远去的小兰,双手死死的扣住小兰的双肩膀疯狂的追问道,“景夕,景夕她现在在哪里?把我的景夕还给我,还给我……”一句话声音逐渐加重,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死了。”
近在咫尺的两张脸,一急一静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小兰勾唇,冷冰冰轻吐出两个世间最无情的字。
刹时,云浅止的瞳眸再度睁大,呼吸猛的一窒。面前,一片漆黑。扣着小兰肩膀的手,无力的松开垂落下去,脚步踉跄又绝望的一步步连续后退。而小兰,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些,全都是林思画一早便吩咐她的。林思画就是想要让云浅止痛不欲生。随即,冷笑着再重重补上了一脚、将云浅止狠狠踹倒在冰雪覆盖的地上后,转身就走。一袭粉红色的棉衣,转眼间消失在空荡荡、冷清清的街道尽头。
老鸨看着小兰离去后,快步走上前,弯腰想扶起地上狼狈不堪的云浅止,“姑娘,你没事吧?”
云浅止趴倒在地面上,满脸都是白雪,半天也起不了身。划破的双手手掌心,丝丝缕缕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溢出来。消瘦的身躯,整个儿都在不受控制的大幅度颤抖。在老鸨伸过来的手触到手腕的那一刻,战粟、害怕,恐惧……一系列的绝望齐齐席上心头,避如蛇蝎般急忙避开。再双手撑着冰雪交融地面,万分戒备的一点点往后爬着退去,于地面上留下一道染血的弯弯曲曲痕迹。一身的灰黑色粗布麻衣与一头散乱来开的黑色长发,更像是从雪堆中捞出来的。
“别怕,我不抓你进妓院了。”
老鸨将云浅止的恐惧看在眼里,竟对云浅止安慰了一句。之后,小声问道,“你真是东清国的公主?”
云浅止在往后艰难的爬出一段距离后,冰冷无知觉的双臂紧紧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整个人如初生的婴儿般卷缩成一团,没有说话。似乎,未听到老鸨的问。
脑海中,一个盘旋的‘死’字,如锋利的利刀将景夕的样子残忍的一个个划破。
——她的景夕死了,她的景夕是因为她而死的。可她当初,却没有相信她。她怎么可以如此?她怎么可以不相信她的景夕?她该死,真的该死。
自责,如一张漫天洒下的网,将云浅止整个包围。
而眼下被卖入妓院、再无任何出路的局面,无形中又使得云浅止亲手将自己推入死角。
最后,所有的光芒,一丝一缕如抽丝剥茧般从云浅止的眼眸中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散去。同时,心底深处一直以来的那一股坚强,也随之被抽空。
眨眼睛,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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