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道:“我刚从江南回来,”
吴书舟道:“我知道!听说岳父劫走皇上。我问的是,无忧去江南的时候,您不在?”
“无忧几时去的江南,你怎么知道她去江南找我?”
“是我指的路!当时五月里,就在这京外我遇到她。一行五人,还有一个是玉成小郡主。让杨泰保新收编的混混兵围住险些丧命,是我经过拦下来,送了马,送她们到往南边儿的官道上!”
文天震惊:“你!”再一想,这个人原来不是鬼迷心窍的叫自己岳父,原来还有这一出。
语气缓和许多,但依然急迫:“五月?这已是八月了!”
吴书舟急出痛泪来,月光下眸中几点水光看得分明,把文天狠推一把:“那你赶紧去找啊,我不能去,你是死人吗!”
由岳父一下子变成“死人”,文天没有怪他,只不肯让他近身子,避了开来。
临走以前,只想多问一句:“郭村共多少人马,几月里发兵?”
吴书舟已不肯再说,只问道:“你要马吗?我的马给你。”
“我有马。”文天终于有了感动,想想是这个人救了女儿。伏身跪地,对着吴书舟拜了下去:“多谢!如果你说的假话,我会再来取你狗命。”
谢人说出这种话,但吴书舟也没听进去。他侧身避开在他心里是“长辈”的人这一拜,双眸定定望着文天起来,望着文天准备离开,忽然道:“岳父留步!”
“你还有什么没说!”文天一闪身子跳了回来。
吴书舟认认真真:“那天我不敢收留她,郭村就是个疯子,”
文天截断,冷笑:“你终于知道郭村是个疯子?”
“事已经如此,岳父不用多言。成者王败者寇,我父子明白!”吴书舟冷冷说过,再接着刚才说的话:“没有今天见到岳父,数月里我也一直在后悔,当时我应该收留她。我虽不知道无忧姑娘没有找到岳父,但此后时常挂念她找你不易。不想真的让我猜中,在此先回岳父,我若先找到无忧姑娘,就地成亲!”
“你敢!”文天大怒,浑然忘记近身也把自己暴露在对方手下,一把揪起吴书舟胸前衣甲,劈头盖脸的骂道:“你敢碰我女儿一根头发丝,我要你吴家满门见阎王!”
吴书舟奋力一扯,把自己衣甲夺回来,一梗脖子:“我敢!只要我同她成亲,郭村就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恨我当时没有想到,我还想着成亲要父母命,要父母在场。”
往地上一趴,又是一个大礼:“这就算拜堂那天叩头,这一个帮我带给岳母。”腾的跳起来,凶狠不亚于文天的对峙上,一字一句地道:“杨泰保要先打江南,早就有意让我父子帮忙。原先我不肯去,现在我肯去了。要是我先找到无忧,就地成亲!”
“你试试看!”文天火冒三丈。
吴书舟比他冷静那么一丝丝,这个回合,吴世子占了上风,拱手相送:“岳父请走,请赶快去找我妻。”
“我呸!”
文天走是走了,留下这一大啐。
对着他的背影,吴书舟心如刀绞。他不想自己猜对,却偏偏担心成真。他指路后没有两个月,杨泰保就和汪家干上了。无忧姑娘只怕流落到江南。这条路是他指的啊。
他喃喃道:“我敢。”敢就地成亲。
……
文天面临两个选择,一个,去找女儿。一个就地查探清楚郭村几时攻打三殿下,杨泰保全力下江南,京都想来空虚,说不好有可趁之机。
和老张等人会合后,仰面望星辰,文天痛苦万分。
身为宇文家精心培养的子弟,他的骨子里有保驾的根源,理智让他去京都及附近打探。
但他是父亲,情感让他去找女儿。
下江南,有违深入骨髓的使命感。去京都,他自知道女儿丢了以后,无时无刻的,心头上都是女儿的泣声。
还有她的呼喊声:“爹爹,你在哪儿?”
文无忧确实时常这样的在心底呼喊过,文天收到的也确实是。
他的两条腿,就一条腿往南,一条腿往北。他的心,一面往南,一面往北。他的人,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完全可以打发两个太师给的护卫回去报警,但这不是宇文天大公子的作风。他已经来到京都附近,已经知道郭村有此打算,按他的习惯,他应该亲自前往查看郭村的兵力,直到探明郭村的部署。
可是女儿……一天也不能等,一时也不能等。
文天甩了甩头,把他从小到大听熟甚至倒背如流的宇文家“使命”一把从脑海里抹去,他得去找女儿。
茫茫黑夜里,文天带着老张及四个护卫,往南往南。三天以后,他遇上另一个他十分想见,又很不愿意见的人。
…。
杨泰保敢于兵发江南,不仅皇帝和御玺在汪家手中,他也以极快的速度把京都地面平定。
凡是能拼能杀的人,能招揽,随口给个官职,划块地盘,自己玩去吧,守好就成。
不愿意招揽的,见他暂时的势大,三殿下也离开,也不会傻到原地守着,尽数让杨泰保撵走。
在郭村屠不到的地面上,这一片已恢复商铺。是个人就得吃喝,就有yù_wàng,这是一间酒铺,还有两个女子在弹唱。
明逸走出来,哪怕他风帽把面容遮的紧紧的,进京前和他打过好些交道的文天也认出来。
三爷是过人的身姿,世家的风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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