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光醉容可掬,“太太说的是。二弟一定舍不得小七。”
白大太太见他没有坚持过继的事,暗暗松了口气。
她才不想从二房过继个闺女呢,她有三个儿子,有孙子孙女,真待见女孩儿的话多疼孙女不就行了?二房的庶女,还是舞姬所出,她可不稀罕要。
沈氏这次回京是为她的姨母平阳侯夫人拜寿来的,当然也是为了商议白玉莹和贾冲的婚事。沈氏本就钟爱白玉莹,眼下又是议婚的时节,自然重视白玉莹的衣着打扮,次日便带了白玉莹到珠翠阁去看首饰。
白玉莹劝她带白玉茗一起,“七妹不小了,娘也该带她出来到老亲旧戚中露个面儿。若七妹穿戴得不好,丢的是白家的脸。”
沈氏微笑,“你个傻孩子,倒是很知道友爱妹妹。不过,你太不了解小七了。她已经央求了我,换了男装和你弟弟一起出去玩了。这会儿不知在哪里吃吃喝喝呢。”
“这两个淘气包。”白玉莹无奈。
虽然白玉茗没有跟着出去,但白玉莹还是替她也挑了几样时新的首饰,又替她挑了娇嫩的杨妃色、浅绿色云锦,打算替她制新衣裳。沈氏瞧着白玉莹兴兴头头的样子,不禁有些发愁。她这个最小的女儿心太善了些,这个样子嫁到平阳侯府,妯娌们个个是人精,白玉莹如何应付得了?
“也不知小七和弟弟去哪儿了。”白玉莹却在担心两个淘气惯了的弟弟妹妹,“京城不比光州,就怕他俩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事来。”
“不会有事。”沈氏笑道:“玉儿不比小时候,越大越懂事了。小七胆子不大,更不敢惹事。”
白玉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小七胆子不大?她那是在您面前装老实好不好。
“快快快,五步桥大酒楼有热闹!”母女二人正要出门上车,忽听得周围一片暄闹声,人群蜂涌着向一个大酒楼去了。
白玉莹左眼直跳,一阵心慌,忙命人过去查问是怎么回事。过了没多久,侍女匆匆回报,“听说这酒楼中几家豪门子弟联合起来在欺负两个外地少年,那两个外地少年厉害得很,不管文比武比都没输……”
白玉莹脑子嗡的一声,紧紧拉住沈氏的手,“娘,一定是弟弟和小七!”
沈氏心里也慌,但到底比白玉莹镇定多了,沉声吩咐,“莹儿,戴上帷帽,咱们过去看看。”白玉莹身子发抖,忙由侍女服侍着戴了帷帽,随沈氏一起去了酒楼。
酒楼大堂中挤了许多看热闹的士绅百姓,居中一张长桌,十数名锦衣华服的青年、少年或坐或站,气势凌人,对面却只有孤零零的两名单薄少年。
“真是弟弟和小七。”白玉莹低呼。
一名绿衣少年拍桌子叫道:“白家哥儿俩,你家大伯是朝中的洗马官,对吧?你大伯这洗马官从五品,官儿不小呢,每天要一匹一匹的洗马,没累着吧?”
那十数名纨绔子弟哄堂大笑,“洗马,洗马,也不知一天要洗几匹马,哈哈哈。”
以两人对十几人,白玉格和白玉茗也没啥害怕的样子。
白玉格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洗马么,勤快的时候多洗,懒惰的时候少洗,并无定数。”
白玉茗目光纯净,盯着那率先出头的绿衣少年,“令尊是朝中大员,任职兵部侍郎,对么?兵部侍郎,雅称少司马。”
“你还算知趣儿。”那绿衣少年以为白玉茗是恭维他呢,满脸得意之色。
白玉茗小脸一板,声音格外清脆悦耳,“你知道么?我大伯父不光洗朝廷的马,遇到什么少司马小司马幼司马绿司马,也要一匹一匹,洗得干净净!”
“你,你……”那绿衣少年窘得一张脸通红紫涨,茄子一样。
看热闹的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那笑声如海浪般往上冲,几乎没把酒楼的楼顶给揿翻。
浣花桥两墩三孔,长数十丈,宽三丈,是一座漂亮而坚固的石拱桥。白玉茗争强好胜,抢先冲上石桥,“咱俩比赛,谁先到桥头算谁赢。”白玉格随后上桥,“谁输谁替大伯洗马。”白玉茗快活嘻笑,“好呀,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很快到桥中央,也就是桥最高的地方。
桥畔垂柳下停着辆豪华精致的楠木肩舆,上面的座位宽而威严,尤如宫中的宝座一般。肩舆上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斜倚椅背,面目俊美,肤色苍白,狭长双眸中映出来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邪气。
他手中轻抚一只猫,那猫似是有些怕他,想躲他,但又不敢不让他摸,甚至不敢轻轻叫唤几声,十分可怜。
“这就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他慢条斯理拢着猫的头颈,眼睛微咪。
肩舆旁垂手侍立数名内侍,另有两名头戴赤金发冠的青年人,虽都是男子打扮,但其中一人杏眼桃腮,原来是位俏丽佳人。另一人垂头丧气的,是在酒楼遇挫的兵部侍郎之子娄佳。
娄佳显然很忌惮这肩舆上的少年,不敢怠慢,赶忙回话,“回殿下,正是这两个人。”
那俏丽佳人是娄佳的妹妹,名娄俊俏,相貌生的甚美,说起话来更是娇滴滴的,“殿下,家父是娄妃娘娘的兄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两个乡野村夫肆意侮辱家父,也就是看不起您了。似这般不长眼的蠢货,是应该给些教训的,您说对不对?”
那肩舆上的少年名赵成,太子赵禛之子,太子侧妃娄氏所出。娄俊俏这番挑拨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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