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恨我自己,为何……”
她漂亮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带恨,“为何狠不下心连那小孽障一同杀了!”
甚至看到那小畜生受罪,她还总是忍不住让人送点东西过去!
……
苏卿若趴在横梁上甩着大尾巴,怎么听着楚灵犀的口吻,她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
可楚青璃说的也不像是假话,她的确从小就善待着这个妹妹,从不曾辜负过。
若非如此,楚青璃的灵魂又怎么会那么干净?
不一会儿,楚灵犀就从佛堂出去了。
她叫来了一个三等丫鬟,吩咐了几句话,三等丫鬟拿着一个小钱袋从伯府后门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苏卿若想了想,跟在了那个三等丫鬟后面离开。
……
西街,一间破败的房屋。
这里应该就是楚青璃的孩子所在之处。
苏卿若蹲在墙外一颗枝叶茂盛的玉兰树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墙内。
刚刚她尾随着仁安伯府的丫鬟一路来到这里,丫鬟敲门,很快就有一个驼背大叔开了门,看到丫鬟时那位驼背大叔脸上满是喜悦和感激。
丫鬟拿出楚灵犀给她的钱袋子交给驼背大叔,很快就离开了。
驼背大叔在门口好一阵感激,直到看不见丫鬟的身影了,才红着眼眶进了门。
他揣着钱袋子走向唯一的一间主卧,推开门一股药的苦味就迎面扑来。
“安爷爷,谁来了啊?”
九岁大的楚天佑听见开门的声音,头也没回的问。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有着补丁的棉袍,小身子坐在又矮又旧的小木杌凳上,手里握着一支毛笔,一丝不苟的抄写《道德真经》。
安爷爷一脸喜气,说:“小少爷你猜猜看——”
楚天佑动了动酸痛的脖子,眨着大眼睛说:“是不是隔壁家的赵大娘啊?”
安爷爷摇摇头,“不是。”
楚天佑摊手,“那我猜不着是谁了。对了安爷爷,我刚刚又抄好了一部《道德真经》,等会儿拿去书铺卖了,咱们就有钱了!”
他拿起桌上厚厚一摞纸张对安爷爷晃了晃,笑得牙不见眼。
刚拿起纸张还没高兴两下,他就皱着眉头不好意思的说:“安爷爷您坐啊,我去茅房……”
说完就放下东西裹紧棉袍蹬蹬蹬跑去了茅房。
最近家里就要断粮了,他和安爷爷一天两顿、顿顿都喝野菜粥,粥里面看不见几粒粟米,野菜也不多,几乎都是加的水。
两把粟米,一小篮子野菜,能熬一大锅粥让他和安爷爷喝一天,喝着这样的稀粥能不跑茅厕吗?
他坐一会儿就要跑一趟。
跑完了茅厕放了水,楚天佑洗了手,低头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忍不住又去厨房,舀了小半碗稀粥咕咚咕咚喝下去。
冰冷的稀粥入了胃,不仅不见饱,反而更饿了。
踮起脚尖看了看锅里剩下的一点点粥,楚天佑叹气,不能再多喝了,安爷爷还要喝呢,他一个人喝完了安爷爷要饿肚子的。
依依不舍的放下碗,楚天佑顶着寒冷又一溜烟的跑回了卧室。
尽管肚子里饿得一阵阵痉挛似的疼,但他很高兴,等会儿他就可以拿誊抄的道德经去卖钱了!
去掉买纸张和墨条的钱,大约能赚个四百多文,四百多文足够他们买一匹棉布做衣服、外加一袋子粟米和豆面回来。
楚天佑亮眼亮晶晶的,很是高兴,至少一个月里都不用饿肚子了。
然而刚刚走到卧房,推开门闻到里面的药味时,楚天佑眼睛里的光亮一下子黯淡下来。
他忘了他还要吃药……
四百多文钱,买了药还能剩下什么呢?
看到拖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他桌子旁边的炭火边上烤火的安爷爷,楚天佑就这么慢慢蹲在了门口,眼眶一点点变红。
都是他这破身子,拖累了安爷爷……
如果不是他每个月都要吃药,他和安爷爷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境地?
安爷爷今年都五十多了,还要每天出去给人做苦力。因为上了年纪不如年轻人力气大,他辛辛苦苦累得腰都要折了,每天也只能挣十几个铜板。
他老人家回来还吃不上一口好的,得喝那种清汤寡水的野菜粥……
楚天佑每一次听到安爷爷夜里呻吟着捶腰捶背、痛得睡不着,都会用被子蒙住头偷偷的哭,每次他都想,要是他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拖累安爷爷了?
想到这儿,楚天佑红通通的眼眶透出水光,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
他不想拖累安爷爷,可是他又不敢自杀。
他害怕,他怕死了以后不仅找不到去世的爹娘,连安爷爷都找不到了,他怕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被小鬼欺负,更害怕下地狱……
因为邻居赵大娘曾经对他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杀也是杀人,死了以后也要下地狱的!
他怕他下地狱以后,从此再也见不到亲人。
……
楚荣安坐在炭火边上一边烤火一边翻看小少爷誊抄的道德经。
虽然小少爷才九岁,写的字也没什么风骨可言,但横是横竖是竖的工工整整,犹如小少爷这个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书铺老板说,很多买《道德经》的人恰恰就喜欢这种字。
毕竟买《道德经》的多是年纪大了返璞归真的老人,其他自成一派的写字风格对眼睛模糊的老人而言还挺难辨认的。
楚荣安骄傲自豪的看着小少爷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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