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董致远死了?!”季子珊刚恢复活蹦乱跳的精神头, 就从穆淮谦将军嘴里得知这一消息, 她简直吃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到底是什么缘故啊, 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
穆淮谦抿抿唇角, 神色微黯道:“听说……是淹死的。”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同窗伙伴, 纵算后来有了隔阂嫌隙, 陡闻他英年早逝的噩耗时,穆淮谦心里还是蛮难过的。
“淹死的?”季子珊努力冷静下来,“那是……被杀还是自杀?”穆淮谦略蹙眉心, 沉吟道:“董家并未报案,想来应该不是被歹人谋杀,董家给出的说法是……不当心失足落水, 救治无力, 才送了一条性命……据我所知,致远是懂一点水
性的, 而且还会些武功, 纵算是真的失足落水, 也不至于直接溺水身亡, 除非他是……”
“所以,你怀疑他是自杀的?”季子珊替穆淮谦将军总结道, 然后再问, “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穆淮谦缓缓摇头:“原因不好说。”穆淮谦不是镇国公太夫人, 但凡董致远出点什么事,都把黑锅往高妙妙头上扣, “他早几年前,性子就变得十分沉闷寡言,不止与我断了联系,和得逸、玉泽也几乎再无往来……若说他是为情自杀,应该还不至于,若是为了被罢官的事儿,应该也不至于,我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什么,想来,是觉着日子了无生趣
,万念俱灰了吧……”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对未来的生活有点盼头,谁会往死路上走啊。“那你该去祭拜一下的吧。”季子珊活泛的精神头一下子没了,虽说对董致远的感官不太好,但听说他出了事,心里还是挺有触动的,生命,可以顽固的坚强,也可以极致
的脆弱,一念之差,就是生与死、阳与阴的距离,“只是可怜了他后院的妻儿女眷……”
董致远这一跳,倒是从此无忧无恼了,可他留下的遗孀孤儿呢,以后该怎么办。穆淮谦轻声道:“好歹相识一场,自要去一趟的……你说的对,我虽难过致远的离去,却并不赞成他的自私。”若是他,不管遇到什么事,但凡有一线生机,他都会努力活下
去。董致远是京城响当当的美男子,他这一死,顿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董致远溺死在城外的清河里,这件事并不算多秘密,有心人稍微打听下就能问出来,那么问题来了,
堂堂的公府四老爷,他怎么就会掉进河里去呢,不管路人如何议论纷纷,董家的丧事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常言道,出嫁从夫,袁珍珠自从嫁了姑家表哥,就基本上在一直守活寡,如今董致远这一去,算是彻底成了真寡妇。董致远的灵堂前,袁珍珠哭得伤心不已,也不知是在哭丈夫的无情离去,还是在哭自己的命苦可怜,在她旁边,还跪着眼眶红肿的望秋,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外加一个
三岁大的小女孩。
镇国公太夫人因瘫了大半个身子,已经没有能力再随意活动,那日,从长子嘴里问出来幼子的死因后,镇国公太夫人几乎崩溃发狂。
她明明是最疼最爱儿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她逼死了儿子!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是以,没日没夜的扯着嗓子哭嚎,既哭小儿子不孝无情,也骂高妙妙是祸根之源,都是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迷了儿子的心智,糊了儿子的
心窍。
儿子待她多好呀,既为了她顶撞过自己,也为了她一直拒绝纳妾,可她是怎么报答儿子的真心的,她居然狠心地和离走人,置儿子的一片真心如无物。
如今,儿子已毫无生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棺木里,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呢,却跟新汉子舒舒服服的过着日子。
这叫她心里怎能不怨不恨!镇国公太夫人自晕厥醒来后,就再也不吃不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骂着,不论镇国公怎么相劝,镇国公太夫人都不肯消停,没法子,镇国公只好叫人给老娘灌安神汤,
强行让她安静的睡去,若是一直任由老娘这么哭下去,说不定幼弟还没入土为安,老娘就要跟着一道去了。穆淮谦和姚得逸结伴去了董家一趟,然后在茶馆里略聊一会儿功夫,就各回各家了,他回到府里时,妻子正和女儿一起坐在炕头‘做’针线,据他目测,女儿的确是认认真真
的在学女红,至于公主老婆嘛……她是无聊在玩还差不多。
“满满,怎么突然学起女红来了?”穆淮谦坐到女儿身畔,曲指弹了弹她的小脸蛋。满满小姑娘望着一脸慈爱的老爹,脸上的神气极为认真:“前几天去祖母那里住,我看到二姐绣了一个荷包,瞧着可好看可精致了,所以就想学学女红。”她亲娘是个不擅
长女红的女子,自然也从不要求她学什么劳什子的女红,她想学,是因为她感兴趣了。前几天公主老婆病了,为免把风寒传给女儿,所以就把她送到穆府住了一阵子,没想到就这几天的功夫,闺女又爱上了穿针引线,穆淮谦再弹一下女儿的脸蛋,口内调侃
道:“那你好好学,回头也给爹爹绣个帕子、荷包、扇套什么的,别跟你娘一样,连块帕子都绣不好!”
“说什么呢你!”正鼓捣绣棚子的季子珊耳朵可尖了,尤其是穆淮谦将军说她不学无术的时候。穆淮谦将军含笑望过去:“我在说……我都没怎么用过你绣给我的东西。”不是他舍不得用,是压根……几乎没有嘛,说着,又眉峰一挑道,“难得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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