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脚步微滞，站在原地。
母亲的感受她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曾无数次设想过万一怀上封辰的孩子怎么办？万一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会不要么？
一念至此，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小汐，我话已至此，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轻叹了声，林城诺缓步走了出去，日光里，他的脚步蹒跚，神情倦怠。
生活啊！
似乎从来没有眷顾过他，或许，从他在林老爷子的授意下，强行与林凤发生了关系，便注定了一生的悲剧。
这阴影，跟着他。
一辈子，抹不去，带不走。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
只有阮燕和蔺离端着果汁，瞠目结舌的定在原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悚，太劲爆了。原来，林家藏着这么多的八卦，可惜，和林汐有关。
不能瞎说。
许久，蔺离终是轻叹了声，“小汐汐，什么都不要说了。这辈子，哥罩着你了。”
没妈疼的孩子，可怜见的。
“小汐，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
……
“我……可以进来吗？”就在阮燕和蔺离一个劲地表着忠心，门口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女中音，林汐抬眸，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一夜不见，她似乎憔悴了不少。
与林汐心底的形象相差甚远，记忆里，照片里，林凤的模样是清纯的，开朗的，外向的……整个人透着青春的活力。
面前的中年妇人，除了保养得体的肌肤，眼底却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你来了，坐。”
林汐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妈生生吞了回去，换成了-你来了。
“阿姨，坐坐坐。小汐汐这两天心情不好，主要是经营公司压力太大，要是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千万不要怪罪她。我们先出去转转。”
说着话，蔺离不管阮燕八卦的心有多大，直接拉着她，走了。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空气里蔓延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凤终是主动打破了沉默，抬眸，望向面色冷淡的林汐，“小汐，当年，你未曾长大，便离你而去，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理解妈妈的行为。我不奢求你的谅解，只希望在你身上经历过的同样的痛苦，不要再重复在你妹妹身上，好吗？”
好吗？
林汐苦笑了声，冷冷注视着面前的林凤，本以为开场白那么好，会多说一句关心她的话，没想到话锋一转，还是到了简慕儿身上。
“简夫人，你是苦情人，可以理解。但是你可曾想过，作为一个几岁的孩子，我不曾参与过你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为何要这么对我？多少次，差点没命了！你知道么？还有，当你的亲生女儿想要我性命时，你怎么不表现出一点仁慈？你的良心都去哪了？”
换成普通人，也一定是关心谁会伤及性命吧。
“啪！”地一声，林凤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小汐，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求求你劝劝封辰，劝劝他，不要和慕儿较真，行么？这些年，我在国外的日子过得也苦。如果不是慕儿陪着我，我真不知道会怎么办？
每每夜深人静，我便会想起那个毁了我终身的夜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噩梦里。
噩梦里，你知道么？”
“所以，你知晓简慕儿的一切行为，放任她对我采取的极端措施。是不是我消失了，以前的经历便不复存在了？”
是不是我消失了，以前的经历就不复存在了？
啪地一声，林凤瘫软在地，双目茫然，声音戛然而止。
真是这样么？
她在纵容简慕儿一步步实施计划时，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一直没有阻止她，从内心深处来说，或许，她期望这种结果。
被林汐一下子戳穿了，简直无地自容。
办公室里再次静了下来，空气里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没有人开口说话。
残酷的真相被无情地揭露，不止林汐，连林凤都无法面对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幽幽地抬头，望着林汐，语气恳切，“小汐，过去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只要你放了慕儿，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给封辰打个电话，说上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便可以了。”
说完，她不顾一切地爬了起来，对着墙壁狠狠地撞去。
“砰！”
娇软的身躯再次重重地倒在地上，走廊上，阮燕和蔺离冲了进来，看着林凤额角血迹慢慢地滴落，怔在了原地。
“小汐，怎么了？”
“小汐汐，怎么回事？”
林汐目光寒凉地扫了眼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林凤，她所谓的母亲，曾经试图抹去以往的痕迹，试图让她消失的母亲……
声音清澈，冷冽。
“死不了，你们送她去医院。我去警察局看看。”
这一撞，撞去了多年的母女情分。
这一撞，也撞去了她心底的愤怒。
只要简慕儿不再纠缠她不放，这一次，便放了她。
至于原不原谅，有那么重要么？
缓步走出林氏公司大楼，正午的阳光洒落身上，林汐只感到了刺骨的寒凉，踌躇了许久，终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封辰……”
她咬紧了唇瓣，哽咽出声。
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临了，还是他在旁边护着她。
“好点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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