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端是被她娘罗氏强逼着来见持盈的,持盈从不端架子,口碑很好,况,慕端与持盈素日还是有些旧交情的,虽说,她强逼着慕端斩断了与持盈之间的联系,持盈到底让她看走了眼。
那时候的罗氏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持盈会成为大周太子妃。
罗氏本来是自己来见持盈的,思来想去,还是将慕端也给拉了来,依罗氏对持盈的了解,慕端只需将自己的委屈哭呈一番就行。来时路上都说的好好儿的,待到了东宫,慕端就哭,可是慕端自见到持盈沉静的很,也生分的很,该行礼则行礼,该问安则问安,礼仪周到,坐在宾客席,规规矩矩,多余的话一概没有,更别说哭了,一
直都是罗氏在说个不停。
持盈暗暗打量慕端,发现她比往日不但话少了,人比上回见到时也清减了许多,坐在那里,如果不稍加留意,还只当那是尊会眨眼睛的雕像。
持盈实在受不了罗氏的聒噪,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一意孤行?
“夫人稍歇,我和阿端单独说会儿话。”持盈再不出声,罗氏一口气能说到天黑。
罗氏直给慕端使眼色,千万别错过机会,慕端看见也做不见,跟着持盈走了。
裕华殿。
持盈引了慕端看她新近培育的牡丹,慕端始终兴致缺缺,甚至连个笑脸以及恭维的话都吝啬的很。
持盈也不恼,说:“阿端,你看,我身子多有不便,想送盆花给你,又不知你喜好,这样吧,你自己去花房挑一盆中意的来。”
慕端颔首,由宫人引领去了花房。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大抵都差不多,放眼京里,要说最会侍弄花草的还属朱栩他娘临淄伯夫人王廷君,见识过了王廷君培育的牡丹,慕端觉得持盈培的牡丹简直上不了台面,只因持盈是太子妃,大家都
不敢说真话罢了。
到底是东宫,就连花房都是临淄伯府花房三倍大,慕端行走在牡丹丛里,忆及往昔,她初见持盈时,持盈尚是封栖婢女,时移世易,如今持盈贵为太子妃,备受恩宠,而她也嫁作人妇,却是生不如死。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就那么大呢?
时光要是能倒回,该多好啊!
那时节,也是因为赏牡丹,她邂逅了一袭绯袍的他,唯一的记忆停留在萧萧马鸣,白马绯袍,扬尘而来,他掠她上马,他的唇不经意擦过她脸颊,那里似乎像是被火燎了般的发烫。
从此,便在心上刻了一抹绯影,说不得,念不得。
“阿端。”
慕端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唤她,这个声音就像一根羽毛撩过心间,她愕然回头四顾,那抹绯影就站在花房的那头,看着她。
慕端艰难的念出被她刻意遗忘的那俩个字眼,“绯衣。”
绯衣提步向她行来。
慕端的脚仿佛生了根,挪动不得分毫,看着他一步步向她靠近,他每走一步,犹如踩在她心坎上,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她下意识想夺路逃走,他却一把擒了她手臂,“阿端,别走。”
他叫她别走,她果真就没能走成,只因,她被他紧紧拥进胸口。
“为什么要避着我?”
他带着朱栩回玄天门的前一天,他连着两天都有去晋江侯府,就为见她,结果他等到天塌黑,她始终没有出现。
决堤的泪奔涌而出,她不是避着他,而是,她娘压根不许她见他,她被锁在绣楼,出不来。
“你要是实在不想见我,我不会让你为难,即刻就走。”
“绯衣……”她终于还是唤出来了,这两个字眼太过沉重,压在她心上整整五年有余,原来喊出来,竟也不是太难。
只她一介妇人私下见他,终究不妥,慕端手攀上一束魏紫,紧紧攥着,攥得太用力,指节都发白了,魏紫到底糟她荼毒,花朵与花径折为两截,耷拉下来。
绯衣索性折了那魏紫,别在她发间,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阿端,跟我走,可好?”
慕端悚然抬眸,傻呆呆望住他。
绯衣手托起慕端下巴,眼波温柔,迫得慕端微微颤了颤,他唇边俱是诚恳笑痕:“我们一起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自是愿意的,只她早不是当初的慕端,她如何匹配的上他?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虑,绯衣再次拥她入怀,温声说:“我不在乎,我只知此生没有你,我的人生总有缺憾,阿端,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已经错失五年,我不想抱憾终身。”
“你……不回玄天门了吗?”他可是玄明尊者首徒,他肯为她放弃他的修行?
玄天门首徒又如何?
连尊者都是一个冒牌的,他幼年就被送往玄天门,那是带着目的去的,只他一直不肯参与裴家的计划,早都被舍弃了。
“别哭,跟我离开好不好?”他不怎么懂人间的情爱,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更不懂得如何去哄她,只不停的帮她擦眼泪,可她越哭反倒越凶,绯衣手忙脚乱,直接用嘴去吮她的泪。
当他再问她的时候,慕端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绯衣再难抑制心中的狂喜,低头就着她的泪,便深吻了下去。
“这就是你的绝妙好主意?”让绯衣带着慕端私奔!
持盈扶了腰,看着自己导出的这幕好戏,笑得开怀,封栖怔然看着花房内拥吻在一起的一对鸳鸯,拧了眉头。
“不然呢?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万岁近日都歇在昭阳殿,连折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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