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挡着她拳头的手掌带风袭来,顺着衣袖的色泽,在萧妤温面前堪堪停下。
而后一双睁大瞪圆的眼睛露了出来。
“怎么是你?”
“是你?”看到是个还算相熟的人,萧妤温一下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大白天的你们偷偷摸摸躲在树后面说悄悄话,还想出手伤人?成国公府就是这样的规矩不成?”
并不知道这一股子气是从哪冒出来的。
穿着宝蓝色织锦骑服的人便是前天在林子里叫醒她的那个少年人,成国公宇文昌的次子宇文峥。
宇文峥一看是她,顿时心中的警戒卸下了大半,扯了个笑容道:“没想到会是两个姑娘家,听声音脚步轻巧,像是练家子,还以为是什么宵小之徒。”
说完又对她说的“偷偷摸摸躲在树后说悄悄话”这句话觉得那里怪怪的,总有些别扭,不免张口辩解:“这是我们府上的清客曹先生,是我请他来商讨汉阳府的事情。”
萧妤温冷笑:“汉阳府的流民还能惊动了成国公?”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以为然和嘲讽。
前世两湖地带的流民过的是什么日子,萧妤温可是最清楚了,就算是五年后的事,可即便是现在的流民,想必也不会比五年后的流民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现在春寒料峭,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死者众多。
宇文峥一愣,他身旁的曹先生曹缙却突然咳了一声。
“敢问姑娘是?”
萧妤温看着身穿灰色直裰的曹缙,脸色有些莫测。
曹缙出身江南世家大族,有举人的功名,不晓得为何没有再考进士,他知晓天文地理,兵法谋略更是精通,前世便是宇文昌的左膀右臂,也一直是她的劲敌,她一直想办法要除掉曹缙,终于在宇文昌起事一年后成功地杀了曹缙。
她曾经仔细研究了曹缙的行事作风,和带兵手法,专门研究了对付他的套路,兵分几路,连使了两个调虎离山,逼的曹缙带着亲兵出了大营,引他到了陷阱里,亲自下令乱箭射死的。
任谁重新活过来看到前世被自己杀了的人还活着,脸色想必都不会太好。
萧妤温眼神从曹缙脸上掠过,感觉后背陡然间有一丝丝发凉。
秋水见萧妤温深色有些难看,还以为她觉得这男子无礼,随即觉得这两人确实有些无礼,不由得也沉下了脸色,冲着曹缙深色有些傲慢地道:“我们是大将军萧家的。”
曹缙在成国公府一直被人礼待,甚少见到这样无礼傲慢地丫鬟,一时有些语塞,可又立马想到方才萧妤温说的话,不由得舍去了面上的不喜与尴尬,对萧妤温作了个揖,神色肃然:“原来是萧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失礼了,失礼了。”
萧妤温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正要走开的时候,不想曹缙紧接着追问道:“两湖地带的流民涌入汉阳府,没想到萧大小姐竟然也知晓?”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
宇文峥顿时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没错,这流民涌入汉阳府的消息,是曹缙快马加鞭从汉阳府赶过来,才使得父王与他们知晓的,萧妤温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萧妤温原本在路上摘花摘的好好的,莫名其妙遇到这两个人在树后面偷偷摸摸地说话,想悄悄离开,没想到又被这两人偷袭,差点打了起来,一早上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这会儿听见曹缙这算是个前世仇人的人追问她话,心里不由得不耐烦起来:“还不是你们自己说的?”
说完看了秋水一眼。
秋水看她样子就知道自家这个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中气十足地上前冲着两人道:“我们姑娘好好地摘着花,听见有人在树后面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汉阳府’‘流民’这样的话,便想要离开,没想到你们竟然偷袭过来,还好意思这样追问我们小姐为何会知道这件事?难不成你们自己说话声音控制不住,说悄悄话不找个偏远的地方,还要埋怨我们小姐不成?瞧两位也都是饱读诗书的模样,怎么说起话来这般不讲道理!”
一席话说的宇文峥脸色都有些发红,唯独曹缙还追问不止:“这绝无可能,我与公子两人低语声音如此之小,萧大姑娘距离我们有十步之远,怎么会听见我二人对话?”
秋水正待再开口,萧妤温已经冷笑起来:“江南曹家也算得上是诗书传家的大族,曹先生瞧着也像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才,难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我这丫鬟既然已经自报家门,曹先生应当也知晓我们萧家是什么人家。萧家儿女自打会走路便开始习武,自然耳聪目明,别说十步,再远些,就你二人说话的声音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曹缙接二连三被两人呛声,深感无力,宇文峥看着连珠炮似的主仆二人,不由得有些责怪地看向曹缙:“萧大姑娘出身将门,想来确实会有异于常人。”又看向萧妤温:“还请萧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萧妤温轻轻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刚走了两步便又回身过去道:“流民也不是什么贼人,衣能蔽体、食能果腹,就也是普通百姓,若是成国公有法子便想办法稳妥安置罢。”
说完将秋水手里的花拿在手中轻轻拨弄,转身走开了。
曹缙望着远远走开的萧妤温,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轻声对宇文峥道:“没想到一个将门出身的姑娘都能有这般见识,难怪人都道京城人杰地灵,这般见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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