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白见皇帝眉目之间满是欣赏之意,心中一动,站起来朗声道:“斩风虽然只是儿臣的随侍,但武艺高超,精通骑射。来人!”
他挥手示意,一旁的下人见状,将早已准备好的弓奉上,递到了墨斩风面前。
苏慕白接着道:“这是一把七石的强弓,鲜少有人能拉开,但斩风不仅能拉开,还能将此弓拉满。”
说完,他看向墨斩风,墨斩风会意,接过强弓,他一脚踩住弓身,一手拉弦,不过刹那,那弓就被拉至满月。
在座的文臣只觉得墨斩风的动作干净利落,看上去赏心悦目,但上过战场的武将都明白要拉开七石的强弓有多难。
寻常人能拉起一石到一石四的弓,受过训练的武将通常能拉起三石到四石的弓,有的人天生神力,也不过是五石的弓。
但墨斩风的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无比,轻松就将这弓拉至满月,说明七石的弓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几个性格直爽的武将已经鼓掌喝彩了,皇帝将墨斩风宠辱不惊的样子看在眼里,本来就欣赏他的武艺,刺下更是欣赏他的性情。
一个受了苏慕白指示的武将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站起来,对皇帝行礼,大声道:“皇上,臣斗胆,愿意一试这个强弓。”
皇帝正有此意,他点头,“去吧。”
那武将同墨斩风一样,先将弓身踩在脚下,他伸手拉弦,那弦却纹丝不动!
之前墨斩风是单手拉开弦,武将本来也是单手,但没想到居然拉都拉不开。他又伸出一只手,两只手一齐用力,那弓弦才微微动了一分。
此刻,武将的脸上已经多了一层薄汗,他双手紧绷,虎口处甚至有些开裂,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由此可见,墨斩风能拉开这把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此时,苏慕白更是适时加了一句:“有此才俊,是儿臣的福气。这天下是父皇的,这天下的人才也是父皇的,儿臣是沾了父皇的福气。”
皇帝听他这么说,心中本来的欣赏和赞叹之情瞬间变成对人才的慕求之意。他不动声色地点头,正想如何开口将墨斩风留在自己身边。
锦妃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虽然不能完整揣测皇帝的心思,但也略懂一些,看皇帝这个样子,明显是对苏慕白的话动了心,想将墨斩风要过来。
她怎么愿意让苏慕白等人如愿呢,更何况她和苏铧熙还安排可人在后面,只等皇帝看了之后引起皇帝对苏铧熙的注意。现下风头都被墨斩风抢了去,这是锦妃最不愿意看到的。
念及于此,锦妃不紧不慢地用丝帕点点嘴角,转头对着身边的一个妃子笑言:“依臣妾之见,不过尔尔。”
那妃子不想锦妃将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锦妃本来就是想让皇帝听到,故而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清。众人听她此言,只将目光都对向了锦妃和那个妃子。
可怜那个妃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不敌锦妃,顿时脸上便红了,与锦妃的泰然自若相比,两人立见高下。
皇帝看着那个妃子如此沉不住气,再看到锦妃依旧是举止得体,不禁对那个妃子不喜。他挑了挑眉头,没有因为锦妃的插话而有何不满,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爱妃何出此言?”
身边为他斟酒的环妃看到皇帝眼里的宠溺,心里一痛,稍不留神,那酒就溢出了酒杯,顺着杯口溢了出来。
“姐姐小心。”锦妃眼疾手快,她本就离皇帝很近,不过顷刻,就赶到皇帝身边。她一手扶住环妃手中的酒杯,一手用丝帕将溢出来的酒吸干净,这才避免了皇帝在群臣面前失仪。
皇帝皱眉,顾忌着在群臣前,也没有给环妃难堪,只是沉着声音道:“环妃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环妃心有不甘,但又因为出了错不得不先离场,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脸上勉强带了一个笑,“臣妾先行告退。”
环妃离场后,锦妃正欲回到自己的位置,皇帝却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就由爱妃代环妃服侍朕吧。”
锦妃刚才反应迅速,一心维护他,皇帝本就喜爱锦妃,见锦妃这样的贴心之举,更是多了几分喜爱,他将环妃打发下去,就是存了将锦妃留下来的意思。
苏慕白和姜临秋相视一眼,明白锦妃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锦妃微笑行礼,她生得好看,一举一动都规矩有礼,群臣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此举不妥,但偏生又挑不出锦妃的错来,只能默然看着锦妃坐在了环妃的位置上。
皇帝紧接着问她:“爱妃刚才何出此言呐?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可是要罚的。”
说是要罚,眼里却都是纵容之意。锦妃笑了笑,扬声道:“皇上仁德,天下人才济济。妾身观这墨斩风虽是不错,但人才几何,这墨斩风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她话里话外处处是捧着皇帝,不着痕迹地将墨斩风贬低,“天佑我宣国,依臣妾之见,比墨斩风好的人,也肯定是有的。”
她这话说得猖狂,但因着是借了皇帝和宣国的面子,苏慕白和姜临秋都无法反驳。苏慕白本来想借此机会将墨斩风推举给皇帝,没想到锦妃两三句话就将墨斩风说得一文不值。
墨儿站在姜临秋身后,心中不忿,在她眼里,墨斩风就是最好的,哪里容得别人说墨斩风半点不是。姜临秋担心墨儿为墨斩风出头被锦妃惦记,只能拉住墨儿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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