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一走,父亲果然就黑了脸。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刚刚来的要是皇亲国戚,萧家有几个脑袋让你这么嚯嚯!”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小声答到:“这不来的不是吗……”
“强词夺理!”父亲轻咳一声,继续说到:“还装侍女端茶送水!你看你哪有点女孩样!”
“那你一开始也没发现啊……”她小声嘀咕。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摆摆手,脸上却没有半点认错该有的神情,惹得父亲又是一阵恼怒。
早春十分水依旧寒凉,若不是身子骨好,约摸是会大病一场的。
只不过这错虽不在她,但到底是有了个好借口,于是她画风一转,来了个摇尾乞怜:“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明日就去看望曲家小子。”
“什么曲家小子?他没名字的?”
“是是是,曲哥哥。”她在心中又是一记白眼,只嘴上翻的快。
许是父亲本就有此打算,所以这回倒是没说她什么,只说明日一同前去,让她好生些自己的言行举止,莫又像个泼猴到处窜。
这一关算是过了,只她这心中却没多点好受。
前厅到后院不过蜿蜒回廊,她却陡然觉得无趣的紧。想来弟弟是在做功课吧,这会若是去寻他,二娘第一个先跟她急。
可能是她散漫不正经的原因,二娘时常教弟弟莫跟她走的太近。
小时候弟弟刚出生那会她还经常去看望他,但自他懂事起,便是越发的难见上一面。
以前她还会自己主动去找,只二娘总推说弟弟这不舒服那里忙,总之就是不见。久了便也知道,这定是二娘的主意。
记得她第一次和母亲说,说二娘不让她和弟弟玩耍,母亲只淡淡一笑,说了句:“不玩便是了。”
她不懂,只以为母亲是安慰她,后来才发现,母亲也是将一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佛祖身上,对她却是无所谓。
大概也是怕她偏带了弟弟,所以母亲默许了二娘做的反应。
孑身一人,说的便是她吧。她叹气,拐着弯绕着远回自己的院子。
那一晚她依旧是早早睡下,长夜漫漫,她找不到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弟弟还没懂事,家里便是请了教书先生,先给她上课,等弟弟开了窍便姐弟二人一起。
她的字其实写的很好,娟秀的簪花小楷,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家差。只后来慢慢就不学了,究其原因,也许是心累了。
她承认,一开始的好孩子样都是为了让父亲母亲多夸自己,所以无lùn_gōng课还是旁的,她都尽力做的最好。
为了写一手好字,她偷偷练习过许久,一得空就研磨书写。
然而母亲的表扬似乎特别难的,似乎她只看得到自己做的不够的地方,看不到自己的努力。
回想起那一日,便算的上是自己真正伤心的那次。
那天弟弟病了,发热许久,身为姐姐她也是着急的,只别的力气使不上,寻思做些什么聊表心意。
想来想去便决定手抄些经文,挂在弟弟房里求个吉利。
那时候她也不过五岁多点,经文一大段一大段,总有手抖乏力的时候。这刚抄完一大面,一个不小心,便是把墨滴在了纸上。
本来是想重抄的,但因着已经抄了不少,想想有些可惜,她便偷了个懒,没有重头来过。
然而这却是惹恼了母亲。
母亲信佛,每日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在吟诵佛经和跪佛上。
她兴冲冲将那有些许污墨的经文拿去时,得来的便是一顿凶骂。
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她却哭的委屈至极。
母亲许是觉得她这番行为是玷污了佛祖,便当着二娘的面,狠狠地责怪了她。
她心里是委屈的,念着想着自己通宵达旦的抄写,换来的却不是肯定与表扬。她不懂母亲这般是为何,她只知道母亲不喜欢她这样。
自那以后她便不再提笔,无论是经文还是诗词,她都只默默地看,再也不动笔。
母亲那她也不愿再去,那日母亲的样子可怖至极,似乎她是罪人。
她……不懂。
不过好在弟弟的病没多久就痊愈了,她心里是舒了口气,至少佛祖没有像母亲说的那般怪罪于她。
回忆至此,她看了看窗外。
窗外是她出生后母亲种下的柚子树,她自嘲的笑了笑,母亲果然是喜欢男孩的,不然怎么会种下这树期盼下一个是儿子呢。
摇摇头不愿多想,大抵她现在已是如此,伪装也好真心也罢,只要弟弟好好的,萧家便不会怎么样吧。
第二日天亮,她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的。
她识得那只鸟,是前些日子不知打来飞来的燕子。
刚来的时候那燕子翅膀似乎受了伤,就算她靠近也只是蹦远了一些,并没有飞走。
小心翼翼的靠近,一个猛扑,便将燕子抓到了手中。那燕儿挣扎了几下,见她不打算撒手,便呆呆的瞪着她。
她安抚似的摸着它的头,嘴上念念有词:“看你这样子可是受伤了?我也不知道你吃些什么,粮食你可爱吃?”
许是怕它逃走,她一直是握着它没放的。站起来单手拍拍衣服,快步走到厨房去翻粮食。
然而它似乎是不怎么爱吃,只象征性的啄了一点便不再进食。
但大抵是瞧出来她是个好人,便温顺的歪着头蹭了蹭她的手,嘴里叽叽喳喳的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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