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似乎意已决,慕司令这才缓缓开口。
“你父亲是死在黑龙寨的手上,那段时候我们在和黑龙寨交战,却不料在凹坝村招兵回来的路上遭了埋伏,所有人都没能再回来。”
黑龙寨,这名字闫鑫不曾听说。
那日的惨烈慕司令只轻描淡写的略过,但这也足以让他愤怒到了极点。手无寸缕,却遭到了屠杀。
“司令,属下也想随兵去剿灭黑龙寨!”他捏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
慕司令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说到会让人明日带他去,其余旁的便也没有再说。
他鞠了一躬,走出了书房。
院子里刮起了风,桂花树被吹的哗哗作响。陈管家端着一个香炉子迎面走来,他躬身在旁点点头。
管家脚步未停,从小楼梯上到了二楼,敲起了慕落白的房门。
他无心再想,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虎子哥此时正在房中,瞧见他满脸愠色,有些疑惑的问到:“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虎子哥,明日我就去前线了。”
“前线?”他惊讶的望着闫鑫,继续说到:“是这司令府有什么不好吗?非得去送那命?”
“因为黑龙寨。”他回的咬牙切齿,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
虎子哥立马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是便住了嘴。这事他是知道的,这已经脱离了劝说的范畴,他多不上嘴。
瞧着闫鑫收拾东西,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说来他还挺喜欢闫鑫这孩子的,多少不想让他就这么送命了。但也没得法子把他留下,只能眼睁睁的送他走。
他走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背着从凹坝村带出来的包袱,手上提着虎子哥给的棉被,东西轻简,只有一人。
虎子哥没有出来送他,大抵不过是怕伤离别。虎子哥对他的好他心里是知道的,只这恩情,怕是来生才能报了。
车一开,已经没得回头路。领他路的新兵脸上有些伤疤,想来是在打仗时弄的。
看神色也不想同他深聊,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未来路不明,他心里也慌。
车子一路平稳,把他带到了中军帐。
说是中军帐其实就是一排小平房,只不过那小平房离前线还有一小段距离,算得上是指挥官待的地方。
司令应该已经下过命令了,他的到来并没有让人有多少惊讶。在这个地方都是以命搏命,谁又会在乎谁的死活?
“你是闫鑫?”一个军长模样的人抱着一个杯子对他问着话。
“是,我是闫鑫。”
“我是这次的总指挥官,洛齐,你可会用枪?”
“报告洛指挥官,不会。”
指挥官沉默片刻,唤来一个小兵:“带他去熟练熟练用枪,别到时候上去了也只能当肉墙。”
他就这么被安排了任务,东西被人拿走,他被领到了一间小屋。
枪是个好东西,但他心里对这玩意并没什么好感。
那小兵解说的很用心,对靶、上弹、瞄准,几乎是事无巨细都给他说的明白,末了还叮嘱他,要他多练习。
第一次用这东西肯定是心慌的,好几次都脱靶了,但并没有人嘲笑他,也没人说他,就丢他自己在那练。
远处传来爆炸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战争又开始了。
心中有仇恨,自然练习的够刻苦,没几日他的命中率就比一开始要高出了很多,于是上前线的日子也就到了。
心中抱着必死的心,他比谁都打的猛,几乎是不要命的往前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爹报仇。
指挥官对他也慢慢器重了起来,新剿来的武器也是让他先选,有时候战术分析时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他总以为这样就是大仇得报,却没想到这仇恨堆积的信念崩塌的那么快。
那日他如同往常一样的上了战场,却一个没注意被手雷的余震给震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周遭都变了。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房子,他的手被绑着,嘴里也塞满了布条。
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他只觉得有些熟,却想不起在哪听到过。
“这批俘虏捉了几个?”
“报告大哥,只抓了一个。”
他心里猛的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这声音,居然同爹的那么相像。
“带我去看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摄入房间的光线被来人给挡住,他却是瞪大了眼。
来人也是一愣,见到灰头土脸的他,硬是半天没开口。
“大哥,这就是抓来的俘虏,被二娃的手雷给震晕了,扫战场时捡回来的。”
被唤作大哥的人抬抬手,制止了那人,随后说到:“你先下去吧。”
“是。”
那人一转身,原本被挡的密实的光线猛的又射了进来,晃得闫鑫眯了眯眼。
被称作大哥的人抬脚走了进来,扯开了封住他嘴的布条,不确定的说到:“你是……鑫子?”
“爹!!你怎么会在这!!”一能说话,他便叫嚷起来,眼里心里都是不敢置信,只想把事情好好弄清楚。
他这声“爹”一出口,那人就知道他没有认错,一瞬间便老泪纵横:“真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手忙脚乱的给闫鑫松绑,随后拉着他站了起来,捏着他左瞧右瞧,怎么都看不够。
“来人啊,拿件新衣裳来!”
闫鑫的爹一边拉着他,一边对外面喊到,这会他是怎么都看不够,儿子已经许久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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