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太移开了视线。看来他心里也承认敦也说得没错。
“死了这条心吧!”敦也说。但翔太没吭声。
恰在这时,传来了卷帘门晃动的声音。敦也和翔太对视了一眼。
幸平朝店铺跑去。望着他的背影,“横竖又是风,”敦也说,“不过是风吹的罢了。”
没多久,幸平慢吞吞地回来了。手上什么也没有。
“果然是风吧?”
幸平没有马上回答。等到了敦也他们面前,才露出灿烂笑容,右手探到背后,说了声“锵”,伸出的手上握着一个白色信封。看样子信是藏在裤子后口袋里。
敦也禁不住皱起眉。这下事情可棘手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敦也。”翔太指着信封说,“回答完这封咨询信,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保证。”
敦也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先看看再说,搞不好这烦恼我们也没辙。”
幸平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2
浪矢杂货店:
您好。我有桩烦恼的事想跟您请教,所以写下了这封信。
我今年春天从商业高中毕业,四月起在东京的一家公司上班。我之所以没上大学,也有家庭方面的原因,我想尽早进入社会工作。
可是上班没多久,我就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我所在的公司招高中毕业的女生,纯粹是用来打杂。我每天做的都是倒茶、泡咖啡、把男同事字迹潦草的文件誊写清楚,诸如此类谁都能做的简单工作。中学生,不,只要是会写几个字的小学生都干得了。从工作中得不到任何成就感。我拥有会计二级证书,但照现在这样下去,也是白白浪费了。
公司似乎认为,女人上班就是为了找结婚对象,一旦找到合适的男人就会马上辞职结婚,所以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反正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学历也就无所谓,一批批年轻女职员招进来,可以方便男职员找老婆,薪水也随便给点就行了,所以是件很划算的事。
可是我并不是抱着找结婚对象的打算来工作的。我希望成为独立自主又有经济能力的女人,从来没有只是临时上上班的想法。
就在我为前途发愁时,有一天走在街上,有人向我搭讪,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店里上班。那家店是新宿的酒廊。没错,那个人就是物色陪酒小姐的星探。
我打听了一下,条件好得出奇,跟白天上班的公司相比简直天上地下。因为条件实在太好,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那个人邀请我去参观一下,就当是开开眼界。于是我下决心去了一趟店里。在那里,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酒廊、陪酒小姐这样的字眼,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但那里展现在我面前的,却是华丽的成人世界。女孩子们不仅要努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还要千方百计让客人满意。虽然拿不准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感觉有尝试的价值。
就这样,我开始了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去店里陪酒的生活。我的实际年龄是十九岁,但在店里说是二十岁。尽管工作很辛苦,接待客人也比想象中更难,但每天都过得很有意义,赚钱也轻松得多。
可是两个月过去了,我又有了新的疑问。不是对当陪酒小姐这件事,而是要不要继续粉领族生活。我在想,像这样只能做些简单的工作,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干下去,把自己弄得很累呢?倒不如一心一意地陪酒,赚钱也来得更快。
只是我对周围的人隐瞒了我在陪酒的事。如果突然从公司辞职,我也担心会给各方面带来不少麻烦。
但我觉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奋斗道路。我该怎样得到别人的理解,以稳妥的方式从公司辞职呢?如果您能给我一些好的建议,那就太感谢了。
拜托您了。
迷途的小狗
读完这封信,敦也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说的,太不像话了!最后一次烦恼咨询,偏偏摊上这么一封信。”
“这个确实不像话。”翔太也撇了撇嘴,“这种向往陪酒的轻浮女人,不管什么时代都少不了。”
“她一定是个美人儿。”幸平乐呵呵地说,“走在路上都会被发现,才两个月好像就赚了不少钱。”
“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喂,翔太,写信啊。”
“怎么写?”翔太拿起圆珠笔。
“这还用说,叫她别猪油蒙了心呗!”
翔太皱起眉头。“对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这么说太狠了吧?”
“这种蠢女人,不说狠一点她才不会明白。”
“我知道,不过还是说得委婉一点吧。”
敦也不耐烦地咂舌。“翔太你也太心软了。”
“要是话说得太重,反而会引起反弹。敦也你不也是这样吗?”
说着,翔太写了如下的一封信。
迷途的小狗:
来信我已经读过了。
老实跟你说吧,别去陪酒了,那是乱来。
我知道那比做普通的粉领族赚钱多得多,也轻松得多。
因为很容易就能过上奢侈的生活,所以你觉得这样也挺好。这也难怪。
可是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有这种好日子。你还年轻,才干了两个月,还不了解这一行残酷的地方。客人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已经出现过很多冲着你身体来的男人了吧?这种男人你能巧妙地应付吗?还是跟他们一个个上床?那样身体也吃不消呀。
一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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