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蝉声嘶嘶。只披着一件月白薄衫的贾琏正站在廊檐下逗弄画眉鸟。
鸟声清脆,一声长一声短,仿佛真懂人语似的。
这时穿着大红洋缎撒花褙子的王熙凤迈过门槛往这边走来。
闻声贾琏看过去,就见她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脖子上挂着赤金盘螭璎珞圈,下面穿着一条素白绫裙,腰上系着豆绿串珠流苏宫绦,一步一袅娜,端的是妩媚娇艳。
此时的王熙凤还没有《红楼梦》后期的市侩俗气,她身上还有几分新媳妇的娇羞。
贾琏是个爱美人的,因笑道:“我们二奶奶回来了。”
王熙凤原本心里还臊的慌,听他这一声挑逗就绷不住笑了,爽利利的道:“奴家这里给二爷认错了。”
贾琏笑道:“你倒是能屈能伸,既如此你泼醋拿木瓜砸我脑袋的事儿就掀过去吧。”
王熙凤脸上一红就回嘴道:“还不是二爷自己不庄重,馋嘴猫似的偷我的丫头,我这才气的狠了,再者说,我也不是真心砸二爷的,二爷就是我的天,我哪里敢,我砸的是那个小娼妇,谁知二爷护的紧,我倒比不上一个丫头了。”
王熙凤清脆的嗓音一哽,在贾琏身边站住脚啜泣起来。
贾琏望着这恍若神仙妃子的大美人心里是一点气都没有,因此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拿指头往香腮上一拧就调戏了一把。
“这是在外头呢。”王熙凤嗔了贾琏一眼,“老太太叫咱们过去呢,二爷不怕臊得慌咱们就走一趟吧,宽宽老人家的心。”
“你不怕臊得慌,我一个男人怕什么,来,服侍二爷更衣。”贾琏笑着举步进了屋。
王熙凤跟在后面脸上带着几分笑模样,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家二爷身上多了点东西,至于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总之是比先前更让她喜欢了。
却说贾琏已经不是从前的贾琏了。
他虽然真名也叫贾琏,却是个混迹在现代社会的相术师,因为慕名阅读《红楼梦》,在读到贾琏时吐槽了一句:这个贾琏是没见过女人吗,怎么专朝仆从的女人下手,分明是荣国府的正统继承人怎么把自己弄的跟二房管家似的,在读到终于贾赦丢了爵位被二房贾政承袭之后,他气的冷笑连连,扔书睡觉。
谁知一觉醒来他就成了书里的贾琏,因为偷王熙凤的陪嫁丫头安儿被王熙凤撞破砸了脑袋而昏迷不醒。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府里已经把寿衣棺材都准备好了,还是贾赦坚持请医问药一直拖着,这才等到了他苏醒。
在《红楼梦》里贾赦身上一直都被贴着好\\色\\荒\\淫等负面的标签,其实从他这件事上就能看出,贾赦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记得书里有个情节,贾宝玉被赵姨娘和马道婆害的要死了,连贾政都放弃了,贾赦却依旧坚持请医问药,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贾赦对贾氏子嗣是很重视的,也许这和他是贾府嫡长子有关。
对贾母他也是很孝顺的,甚至到了愚孝的地步,否则他也不会任由贾政一房霸占象征着家主地位和权利的荣禧堂。
想着书里贾赦的下场,贾琏唇角扬起一抹笑,桃花眼中波光涟涟。
这样想着,在不知不觉中贾母居住的荣庆堂就到了,早有打帘子的丫头往里面通报了一声。
贾琏一进门就见满屋金碧辉煌,一群粉香脂艳的丫头把一个富态雍容,遍身绫罗的老太太围着,正在谈笑。
下手坐着一个衣着素淡,神情端庄,手里捏着一串蜜蜡佛珠的中年女人,这大概就是王夫人了,果真一副慈悲面容。
众人见他们进来都不说话了,贾母面带关心的道:“琏儿可大好了?”
“大好了,老太太。”贾琏笑盈盈的走上前来。
这时一个丫头把两个蒲团放在了贾母跟前,贾琏就携着王熙凤的手跪下了,笑道:“这些日子让老太太挂心了。”
贾母见果真好了反而板起脸来训斥道:“依着我,你们小夫妻这事根子还在你身上,往后可不许这样,听见了没有?”
贾琏垂下头做出个羞臊乖顺的模样,“是,都听老太太的,往后和她好好过日子,只老太太得说说她,谁家媳妇像她似的恨不能压服了我往天上蹿,都是老太太偏心惯的她。”
“这不用你说。”贾母转脸望着做鹌鹑状的王熙凤道:“你也有不是,你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若果真没命了,且不提我这个老婆子,你看大老爷怎么和你拼命。哪个爷们不是馋猫托生的,一星半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谁年轻做媳妇的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要都像你似的要强耍性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下首玫瑰椅上坐的王夫人笑着道:“老太太也莫要生气,凤丫头还是年轻不知忍耐的缘故,她在家做姑娘的脾性一时半刻还没改过来呢,往后您多教导教导她也就知道了。”
贾母听罢往大红蟒缎圆枕上一歪就笑道:“你说的也有理,想我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有家里人宠着,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由着性子来,可嫁了人就不一样了,时时刻刻要小心着怕漏了怯丢了丑惹人笑话。”
王熙凤也知道自己险些酿成大错,早把自己要强的心去了一半,这会儿也不敢大声说笑卖弄自己的口齿,只觑着贾母和王夫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插话道:“老太太,二太太,我早已知道错了,往后我一定改。”
贾母因笑道:“鸳鸯,快把你们二奶奶扶起来,可怜见的,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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