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灵丹灵酒一直毫不间断地补着,脸上的肉却一直在掉,这骄傲极了的狼妖这些天都不怎么敢跑去见陶泽安了。
这是有些出乎明庭真人意料的。
封钦对自己,比他能想象到的还要狠。
小小的人脸上露出了几许老人才有的动容和感慨,摇了摇头:“这世上,又有谁真正活得容易呢?”
封钦耳朵动了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愿你成功。”明庭真人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飘然远去,一瞬间又出现在了另一个战场,“这里这里……怎么守阵的呢?灵植师,灵植师你个蠢货,这里这里!小心!你跑动的时候捂着脑袋一点行不?留神被乌鸦嘴直接开瓢了我可没时间救你……”
没一会儿又喊道:“小陶子,小陶子!天黑啦,轮到你注意力集中的时候了!”
陶泽安按着明庭真人的吩咐,压根就没关注这鸦群带来的混乱,撑着一个结界,四处种着曲水莲。这种一听名字便需要质量极高的活水中才能种出的莲花在他手中青光的闪动下,愣是在无水的土壤中发了芽,又很快抽长,开出了亭亭洁白的花来。
摇曳生姿,暗香浮动。
庆南楼楼主和灵植师他们那边已经手忙脚乱地将结界布好,这香味一丝一毫也没能传进混战中的诸人鼻中。
却不包括外头想要趁着混乱偷偷进来的人。
数道灰色的、近乎透明的影子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贴着树木的边缘游移,正自暗喜所有人都被鸦群攻个措手不及间,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都软麻,很快地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紧接着,他们更加惊恐地发现,他们如影子如流水般毫不起眼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身体的轮廓越来越明显,最终毫无遮掩地在树旁显了原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陶泽安拎着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一点也不肯多浪费自己的灵力,在林间飞快地穿行,露头一个扎一个,跟切冬瓜似的无比流利。
百忙之中不忘回自家祖师爷一句:“放心吧,守着呢!”
明庭真人坐在一根小树梢上,翘着脚丫子喝光最后一口酒,把酒坛子往下一砸,成功砸破了一个刚现形的邪修的脑袋,心情不错地夸了一句:“不赖,不赖,看来阿远收徒的眼光也还行,快赶上我了。”
陶泽安:“……”
“来,再给我点灵酒。”明庭真人又吆喝了一声,手中金芒一闪,一剑把一个试图偷袭的“半影子人”刺了个对穿。
陶泽安也遇上了两个影子人孤注一掷般的攻击,因着曲水莲香气的帮忙,解决起来倒不是太费劲,他从空间拎出一坛最好的酒,循声丢出去:“师祖,悠着点,别敌人没打跑,自己先醉过去了!”
“切,小看你师祖了吧……”明庭真人开开心心地再次拍开泥印。
一气喝了大半坛酒,他身上摇摇晃晃的金光终于凝实了一点。他长出一口气,从树梢上起身,稍稍几个跳跃,又落在了鸦群最密集的地方。
陶泽安一人守着一大片地方,手上忙得够呛,没看到这一点小小的细节。
“师父,快点来吧,你亲爱的徒儿需要救急呀。”他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嘀咕,“顺便极西的妖兽也该出发了吧?植物妖呢……都快些快些再快些……”
南边,邪修收拾好封钦等人逃亡时弄出的烂摊子,气氛也是凝重到了极点:“明庭这老家伙竟然还能跑掉,我们的底牌马上就要全面暴露了,一定要赶在那之前自己揭开,掌握主动权。那药呢?给仙盟那些饭桶喂下去了吗?”
一面背面雕刻着狰狞兽纹的青铜镜中,有人恭恭敬敬地冲着主店的尊主们行了一礼,抬头时赫然便是以万天齐亲信的身份时刻陪伴左右的那个:“尊主们放心,万天齐早已为发芽的魔种深深控制,完全摆脱不了。”
南修用了无数精力,终于研制出这种针对顶级修士的大杀器,以鲜血开道,拼着无数南修的血肉之躯,愣是将“种子”种到了中州,就等着收获这一天的到来。
他们耗费心血无数,当初只成功了一个半人,便是一个万天齐和半个明庭真人。明庭真人过得太潇洒,心绪波动太小,最多也就偶尔苦恼一下门下的大弟子樊正清天赋不够又太过争强好胜,这魔种也就发育得缓慢异常。偏生他又无比警觉,一发现体内有东西失控,而且明显会酿成大的祸灾,竟是毫不犹豫地连自己的命都能舍弃。
在第一次失控的当口,便选择了横剑自刎。
简直是让所有南修都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地位的人物,说放弃生命就放弃,真不是逗人玩儿么?
而万天齐就正常多了,他有过剧烈的挣扎,也有过深刻的怀疑,尝试过各种挣脱的法子,但他的内心有恐惧,这种恐惧让他迟疑。迟疑上多一天,内心的恐惧就愈发扩大一分,最终,魔种滋生出来的藤蔓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当蜘蛛收紧最后一根丝,猎物就再也无从抵抗。
他们与明庭真人的元婴纠缠多年,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南边的资源越来越枯竭,已经快要支持不下去了。避免内乱的最好法子就是外扩,可南修的本事还不够,手上的杀器不够,哪怕多出来一个万天齐,也根本无法与中州那么多大小仙门相抗衡。
于是只能命令万天齐离间各派抓紧权力的同时,铤而走险,对着封钦出了手。
由中州仙门各精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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