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平日里听到这样的话儿,恐怕都要发笑,今日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却稍微有些发酸,目光注视着水溶,一动不动。
水溶则是虚弱的笑了一声,说:“怎么了?不笑一下么?”
武曌更是笑不出来,这个时候太医赶紧赶过来了,见到皇上醒了,连忙哭天抢地,欢心的简直要疯了,感觉自己的脑袋是保在脖子上了。
太医赶紧给水溶查看伤口,伤口已经愈合了,也是水溶身/子骨底子太好了,昏迷了这么多日,竟然就这样醒过来了。
太医调整了药方,赶紧让人去煎药,这边跪安退下了。
水溶因为看诊,有些许累了,半靠在床/上,武曌说:“皇上若是累了,就躺下来歇息罢。”
水溶笑了笑,说:“不必了,朕还不想歇息,朕想……多看看你。”
水溶说着,有些吃力的伸手拉住武曌的手,握在手心里,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武曌淡淡的一笑,说:“也没什么可辛苦的。”
水溶也笑了一声,说:“朕还不知道么?那些个老臣,有事儿没事儿的……只会来找你晦气。”
其实就是这样,朝中的大臣们,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又是担心武曌软/禁了皇上,又是担心皇上真的得了什么重病,还有就是没事找茬儿的,等等。
武曌要应对那些找茬儿的人,当然也要应对那些真心来探病的人,这个光景,罗水国的人还在犯境,绝不能让大臣们知道皇上病重的消息。
武曌说:“也没什么。”
水溶笑了笑,拉着武曌的手,仔细的看,看的武曌有些发毛了,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说:“皇上……我脸上可有什么?”
水溶低笑说:“不,没有什么,只是好看,朕还想多看看。”
武曌无奈的说:“皇上不要劳神了,还是躺下来歇息罢,您若是想看,往后能看到腻歪。”
水溶被武曌扶着慢慢躺下来,却不松手,说:“像是……做梦一样儿,朕就是怕闭上了眼睛,又看不到你了,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永远也看不到你了。”
武曌听着,心中一颤,说:“皇上,别想太多,太医不都说了,您的病已经好转了,多歇息才能好起来。”
水溶点了点头,仍然没有放手,不过慢慢闭上了眼睛。
武曌见他休息了,但是自己的手抽不出来,也只能由他握着,自己坐在床牙子上,看着水溶的脸孔。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武曌心里还真的一颤悠,惨白的脸色,微微发灰的嘴唇,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跟重病昏迷的时候没有一点子的区别,让人看了心里无端端的难过。
武曌盯着水溶的脸看,也就过了一会子,水溶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武曌诧异的说:“皇上,没有歇息么?”
水溶笑了笑,说:“歇息了,只不过又醒了。”
武曌知道肯定是他睡不踏实,有些无奈。
水溶笑着说:“这些日子没有朕陪着,是不是没人和你聊天儿?”
武曌无奈极了,说:“聊天儿?皇上恐怕不知道,罗水国的人猖狂至极,三番两次来阴的,我这些日子忙碌着对抗罗水国的事儿,哪有功夫和谁聊天儿?”
水溶笑了笑,武曌说:“皇上若是不想歇息,那我先把罗水国的事儿,禀报一下子。”
武曌把罗水国进犯采薇岛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有泄/洪的意图等等,不过如今采薇岛已经反胜,而且罗水国的边城已经投诚,武曌正在安排人收拾难/民。
水溶听了听,说:“那朕这么醒过来,岂不是捡了瓜捞儿?”
武曌笑了一声,说:“皇上知道就好。”
水溶说:“难为你了,说说看,武儿想要什么奖赏?”
武曌看了水溶一眼,说:“什么奖赏都可以么?”
水溶点了点头,说:“都可以。”
武曌心里听着这话儿,不知怎么突然跑出一股子冷笑来,觉得水溶怕是在说大话,毕竟武曌可是活过两辈子的人,第一辈子还是做了女皇,武曌的女皇可不是别人赏赐给她的,而是一步步亲手经营出来的,这其中的困难,自然不必细说。
武曌总是能听到别人说这样的大话,什么都可以,然而到底就是什么都不可以。
水溶见她脸色变了好几下,还以为武曌这些日子累着了,毕竟武曌还是怀着身/子的人,就说:“武儿?”
武曌回了神,试探的说:“皇上,若是武儿想要这天下,您可以赏赐么?”
水溶似乎有些吃惊,看了一眼武曌,武曌见他那表情,心里也就踏实了,不都一样儿么?
不过一面儿踏实,一面儿又不踏实,武曌心里有些自责,自责于自己的急功近利,万一与水溶起了芥蒂,该如何是好?
只是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水溶却笑了一声,表情极为轻/松的说:“朕……没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
武曌心头一震,吃惊的看向水溶,这恐怕是她最吃惊的一次了,他们谈论的仿佛不是天下江山,而是一顿晚膳而已。
水溶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拉着武曌的手,仿佛在回忆什么,笑着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的命里只剩下武儿了,自然没有什么,不能交给你。”
武曌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还以为“死过一次”指的是他之前病重的事情,毕竟很多人把这种事情当做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武曌听着水溶的话,心里无端颤/抖了好一阵子,水溶脸上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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