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村子里调查的叶青很快回了府,调查的结果也证实了蓝山所言非虚。
“照这样看来,柳三是一早就设计好了要躲进清凉寨里的,连谁家孩子身上有半块刻着花纹的木牌都知道。”
摇晃着扇子,言毓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一个贪狼族人,对京城再熟悉,也绝对不会懂得这么多门道。
给他提供躲藏情报的,肯定是言逍躲不过。”
言毓的语气充满肯定。
“大胤朝特许清凉寨不交赋税的例外就是言逍那里来的,他肯定对那里的情况知道得清楚。”
点点头,盛夏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那我们现在有了人证,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清凉寨要人了?要是清凉寨的总寨头知道柳三根本不是什么救了孩子的英雄,只是故意下套设计他们,他肯定不会再藏着柳三了。”
站在一旁,叶青出声说着,眸子里满是迫不及待。
“就凭着我们手里的几个孩子想要让那个江寨头交人?”言毓摇摇头,“恐怕是有些难度。”
“为什么?”叶青不解,“这几个孩子不是已经能证明事情的经过了吗?”
“这几个孩子的话,充其量只能证明柳三拐带了其他几个孩子去另外一个地方玩耍,与那两个孩子之后遭到抢劫完全没有关系。”言毓依旧摇着头。
“可他怎么解释拦走其他孩子的事情?谁会好端端的做这种事情?”叶青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的猫腻,岂不是一眼就能被看穿的?
“就算他没有合理解释,也能说他是一时兴起,被他拦走的孩子们每一个都好端端的,没有丢,也没有受伤,我们能定他什么罪?又怎么能跟那两个孩子扯上关系?”
停下了手里晃悠着的扇子,言毓继续说道:
“况且,柳三既是一个能提前谋划的这般周密之人,就肯定会提防着我们找到这几个孩子当证人。
说不定咱们还没有发现这几个孩子证人的时候,他都已经提前将这事儿告诉了那个总寨头,还用了一个特别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言毓似乎是在思索。
“比如说,他之所以去两个孩子在的水塘附近,是因为后来听了那几个跟着蓝山走掉的孩子说,晌午的时候他们还有两个小伙伴在那里等着他们。
他有些不放心两个孩子单独在水塘附近玩耍,就想着过去查看一下,谁承想真的有劫匪在那里,救下来孩子也算是他弥补自己的过失。”
盛夏淡淡的接口出声,言毓拿着扇子的手直对着她点来点去:
“对对对,就是这个既厚颜无耻但又异常说得过去的理由。”
肯定的语气里竟是带着几分志同道合的激动,言毓继续道:
“我一直以为我才是那个最会厚着脸皮睁眼说瞎话的人,原来阿夏你也丝毫不逊色于我啊!
日后有机会要多多切磋一下,一定要切磋一下。”
仿佛找到知音一般,言毓脸上先前的苦恼忧愁,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异常激动的向着自家四哥看去,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淡漠且不屑的目光。
言毓噎了一噎,正要出声抗议,却不想叶青的话却忽然插了进来:“可是盛姑娘,我们手里不还有蓝山从他手里得来的锦袋吗?
那个锦袋是清凉寨里那个叫帅子的小孩儿的,柳三他从哪里得来的岂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锦袋确实是个问题,”盛夏点头,“如果在平时的审案断案中,它确实可以作为定罪的一项重要证据。
但叶青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给柳三审案定罪,而是如何让江总寨头相信柳三是个坏人。
只要他心中认定柳三是救了寨子里的孩子的英雄,那这些解释不清楚,或者说解释的答案并不尽如人意的小事,他是完全可以得过且过的。
而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明知道柳三藏在清凉寨里却不能毫无理由的挨家挨户去搜,而是要让江总寨头自己心甘情愿的把他交出来。”
盛夏一字一顿的出声,却眼看着叶青脸上兴奋的颜色一点一点委顿了下去。
“可以从劫匪身上下手。”
一直沉默着的言涵开了口,众人的目光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短的时间里,柳三是没办法再培养出来一个对他效忠的变态杀手的。那个配合他作案的劫匪,只能是他临时找来的。”
“临时找来的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妥善安置。”
看着言涵扬了扬唇角,盛夏径直说出了他的想法。
“对啊,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扇子往掌心里一拍,言毓接着道:“柳三自己是找好后路躲到清凉寨了,可是这个劫匪,清凉寨的人总不会再帮忙藏着了吧?”
“属下记得,在清凉寨的时候,那两个孩子都说没有看清劫匪的面貌,只记得他穿着一身土灰色的短打,面容十分的凶恶,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说话的口音跟本地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眉头仍然皱在一起,叶青回忆着出声,心里却没有分毫的轻松——想要凭着这样一个粗略的形容去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去查一下那个戴着半块木牌的孩子。”
神色平静,言涵淡淡的开了口,眼见得叶青面上仍有几分疑惑,他顿了顿,继续道:
“既然那半块木牌能让蓝山相信,就证明那个关于父亲的故事是真的。只不过柳三是冒名顶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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