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真是云水镇的“惯例”。跟我但是,不管是不是惯例,彭远征觉得郝建年带人组团出去,让镇政府出面向上头打报告很离谱。
要是他这个镇长带人出去,那以政府的名义打报告没问题;可既然是镇委书记带队出去,以党委的名义向上打报告理所应当,凭什么让政府出头?
在以往的云水镇,党委和政府其实没有分得很清楚。在严康被调离之后,党委政府实际上就形同一体,都是郝建年在牵头主持,不管是党委的工作还是政府的工作。
可现在必须要分清楚了。如果分不清楚,彭远征知道自己迟早还是要落入郝建年掌控的“魔掌”。
立足当前,放眼将来,必须要跟郝建年钉是钉铆是铆,分清楚。
既然是“习惯”,那就给他改改这个习惯。
一念及此,彭远征笑了笑道,“雪燕,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镇委书记带团出去,代表的是整个云水镇,党委领导政府,还是党委打报告吧。”
李雪燕一惊,她没有想到,彭远征竟然这样说。
本来在她看来,党委政府都是一家人,尤其是在乡镇,党委政府不像县级以上机关分得那么清晰,很多工作都是搀和着干,镇干部多数都交叉任职。谁打报告,都无关紧要。
李雪燕眉梢一挑,深深地凝望着彭远征苦笑道,“远征,这只是一件不关痛痒的小事,不管是镇委打报告还是镇政府打报告,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何必呢?”
“既然没有差别,为什么不以镇党委的名义打报告?”彭远征扫了李雪燕一眼,淡然道,“政府虽然在党委的领导之下工作,但行政工作与党委工作还是要两条腿走路的,该规范的必须要规范。‘搀和着干’不代表团结协作,而意味着政府的相对独立性荡然无存,意味着有些人的一手遮天。”
彭远征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李雪燕一听才恍然大悟,她这时才明白彭远征为什么在这种小细节问题上较真了。她压根就没有朝这方面去想,如果不是彭远征的话太直白,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哎……”李雪燕叹了口气,她觉得有些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她知道,虽然是小事,只是一个走形式的报告,但如果彭远征拒绝以政府名义向上行文,那么,他和郝建年肯定会因此再次产生激烈的冲突。
“新华同志,你过来一趟。”李雪燕想了想,抓起电话把党政办秘书李新华给叫了过来。
李新华恭谨地走进李雪燕的办公室,向两位领导打了招呼之后,就站在那里等候领导的工作安排。
“新华,我和彭镇长商量了一下,郝书记带队考察,代表的是云水镇党委政府两套班子,单纯以镇政府的名义向区里打报告不太合适,还是以镇党委的名义吧。你下去赶紧写报告,完了之后盖党委的公章——”
李雪燕犹豫了一下才凝声道,“给郝书记审阅一下,就报到区里去吧。”
李新华一怔,猛然抬头望了彭远征一眼,却是不敢迟疑,立即点头应下。
“好的,李书记,我这就去。”
李新华转身要走。李雪燕犹豫了一下,扬起手要本待要喊住李新华,却又缓缓放了下去。
她忍不住转头望着彭远征,嘴角的一抹苦笑越加浓重——她几乎能想象得出,郝建年看到报告时勃然大怒的样子。
“新华同志,你等一等。”彭远征挥了挥手道。
李新华立即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转过身来道,“领导,您还有啥吩咐?”
“一个请假报告而已,你写完之后,盖上党委的章,就不用给郝书记看了,郝书记工作繁忙,这点小事就不要再去牵扯他的精力了。你拿过来,让李书记把把关就成了。”
彭远征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李雪燕心里就跳了一跳,略加思虑,嘴角的苦笑就悄然转化为一丝如释重负。
彭远征说得对,这点小事情一个小报告,不需要郝建年亲自审了,她这个党委副书记审核把关也是一样的。如果郝建年看不到报告,也就不存在跟彭远征发生正面冲突了。
“行,领导,我明白了,那我去了。”李新华离开之后,彭远征又跟李雪燕谈了会工作,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其实彭远征本来想问问云水镇小金库的事情,但后来又一想,多问无益,日后时间长了,自己必然知晓。不过可想而知,这所谓的小金库,应该就是郝建年的一支笔签了算,谁也插不进手去。
事实上他想得没错,哪怕是当初严康在的时候,都插不上手。
小金库设在财政所,开了一个独立的账户,有专门的会计和出纳管理,只认郝建年一个人的签字。除了郝建年之外,任何人领导签字都不好使。
彭远征并没有过多去想,在小金库的事情浪费太多精力和时间。只是后来他才知道,云水镇的这个“内库”,数目之庞大,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是后话姑且不提了。
……
……
下午,彭远征去基本完工的云水产业园区转了一圈。虽然他当前的主要工作是推进中心商业街的扩建改造,但不代表他这个镇长就忽视了其他方面的工作。
他和贾亮步行走到了产业园。
站在新修的产业园通往国道的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上,他凝视着无论是从规划还是从建筑施工,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的占地300亩的产业园,眉头却紧紧地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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