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布洛托没有属于自己的哲学范式与基础理论,所以并不能算是哲学家。又因为他没有受过专业的哲学学术训练或自我训练,因此他甚至不能算是哲学学者。称呼他为【哲学家】,其实带有一丝善意调侃与讽刺。
以高文的观点,对此时的布洛托而言,最贴切的头衔是【民间哲学家】和【行为艺术家】。前一个头衔颁发给他的思想,后一个头衔则颁发给他的光头。
其实在前世,英雄挽歌卡牌对此时的他评价还要更恶意一点,它是这样制卡的:
空想家·布洛托:
传奇。生物/矮人/英雄。能级:3。
·你可以在任意阶段横置此卡,视作你打出了一张【辩论】。
“你也要住进来吗?”布洛托先是指了指旁边的空牢房,然后又指了指那个正在数胡子的矮人,“我们可以当个邻居,你可比他聪明多了。”
住在另一边的矮人翻了个身,“哼”了一声,表示不屑,然后继续数自己的胡子,他和布洛托做了很久狱友,深知千万别和布洛托吵架的道理。
“不,恰恰相反,我是来带你出去的。”高文回答道。
“不不不,我可不出去,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外面有什么好?”布洛托立刻反驳道。
“所以我现在要来说服你。”
“你是说……”布洛托突然双眼放光,露出期待的表情,双手抓住栏杆,“和我辩论?”
和布洛托辩论是彻头彻尾的自杀行为。
论辩论,高文与贝德维尔骑士的扈从马伦基本处在同一个等级,可以用【牙尖嘴利】来形容,但布洛托显然和他们不是一个路数,不适用同一套评价标准。辩到最后只可能是鸡同鸭讲,一边叽叽叽,一边嘎嘎嘎。
“不不不,不是辩论。”高文连忙否认,“而是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布洛托摩拳擦掌,准备接受挑战。
“在过去几年中,我每天都在路上,不曾停歇过。我曾临渊观鱼,也曾登山看海。我到过天之涯,也去过海之角。我见识过极地银河之灿烂,也领略过密林落叶之静美。”
“但这都不算什么,那些四季变换朝晖夕阴,不过死物而已。更重要的是,我在天南海北见过不计其数的智慧生物。他们中既有天潢贵胃,也有乡野匹夫,既有三岁稚子,也有百岁老人。他们的见识多寡有别,气质也个不相同:温和的,激进的,睿智的,愚蠢的,豁达的,狭隘的,所有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应有而尽有。”
“他们以为我是智者,便纷纷向我询问,我一一为他们解答,但有几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
高文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台词。
“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去?我因何而存在于世界?对世界而言,我又意味着什么?是我选择了世界,还是世界选择了我?空间到底有没有尽头?时间究竟有没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有在何处停止?我刚刚提出的问题,还是你现在听到的那一个吗?!”
此时,布洛托没有受过专业学术训练的劣势显露无疑,他无法分别哪些问题有价值,哪些问题只是胡搅蛮缠,这一系列无解之题一股脑砸给了他,即便大脑呼吸再顺畅,一时也有些懵了。
“等等,你让我想一想。”布洛托还在挣扎。
“别急,他们问的问题远不止这些。”高文不准备给布洛托任何思考时间。
“如果你信奉唯心主意,那请问:我是谁?我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如果你对此不屑一顾,认为物质主导一切,那又请问:我与我的关系是什么?我与社会的关系是什么?我与自然的关系,又是什么?!”
“你先停一停,我快记不住了!”布洛托抓着自己的光头,双眼乱眨。茫然无措。
“停不下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换一种提问风格。”高文抓住铁栏杆,声嘶力竭。
“问天何寿?问地何极?人生几何?生何欢?老何惧?死何苦?情为何物?人世何苦?苍生何辜?!”
布洛托茫然的在牢房里踱步,那雕塑般壮硕的身形看着却有些萧索。他踉踉跄跄的走着,一双手八根手指不停在光头上挠动,指甲划出一了一道道红印。高文耐心的等着,最终他看到布洛托身形一歪,坐倒在他的囚床上,双眼无神,嘴唇扇动两下,哆哆嗦嗦的做出了回答。
“我……我,我不知道。”
忽然,布洛托快步走到了高文面前,急切的问道:“你知道,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将会知道。”高文十分肯定的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经验,布洛托。”高文回答道,“东方人问了我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但西方人回答了它。高山向我提问,我不知道答案,但大海替我回答。我现在向你问出的这些问题,我相信,必将在未来时间的某一刻,在广袤空间的某一点,得到最终答案。”
“但,布洛托,那个地点,绝不是你的这间小小囚室。跟我走,我带你看看这世界。”
要说的话高文已经全部说完,能不能成功拐走这位民哲,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在原本的剧情中,他在矮人地牢里一直呆到了金穗城城破之日,在刀斧加身的情况下方才登台,开始率领矮人们奋起反抗,让敌军为每一条矿道流尽鲜血。
他戏份不多,时间上不过一个月,空间上未出矮人区,但就在这螺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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