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气息,就在空气中不停的流转。
直到……
路景涛露出一抹残忍的目光。
霍少寒灵活的一把将我护在了身后。
滕素兰突然尖叫一声,顺手拿起放在破旧书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戳向自己颈项的位置。
“都别动!”她突然大喊一声。
精致的紫色包臀短裙静立不动,即便长途跋涉,衣角都没有丝毫的褶皱。
就是这样一个高贵到骨子里了的女人,站定在我们面前,手里淡定的握着一把水果刀,脸上散发出来的,竟然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安详。
我从未见过那样年迈紧致的肌肤上可以露出那样安详的神情。
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滕素兰就无惧的浅声道,“景涛,如果你继续选择固执,那我便从此刻了了这条命,也算作给你一个交代。”
路景涛原本很沉着的一个人,此刻完全彻底的一跃而起,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看滕素兰,“素兰你……你……你……”他你了好几遍,终究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滕素兰就挪动了一下手里的水果刀,朝自己白皙的肌肤上,用力的戳了一下。
力道刚好,有血珠子滴落下来。
“妈!”
“妈!”
我跟霍少寒同时吓了一跳。
而路景涛的双拳早已紧握,双目通红,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的唇瓣咬的死紧,血染的双眸让我意识到,原来,在爱情的世界里,是没有老幼尊卑的。
爱这种东西,从来都调皮的不受任何人来控制。
哪怕你已年过半百也无用。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路景涛瘫倒在了滕素兰的面前。
那么高大挺拔的一个身影,说倒下就倒下,好似早已支撑不住,又更让人没有丝毫的准备。
他从嗓子眼里绝望的嘶哑道,“素兰……你这是要逼死自己,也逼死我啊!”
他痛苦的闭了闭双眼,“难道……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不过是想跟你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
“三十年啊,三十多年哪!”
那一声声慨叹,挠进了所有人心里。
可是滕素兰的倔强,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她盯着路景涛的眸子,很坚定道,“景涛,让我走吧,你让我走吧。”
“过去的,其实早就随风而逝了,我们现在极力去抓住的,不过都是那些根本就回不来的青葱岁月。”
她忽然特别一本正经的蹲下身子来,跟路景涛在平齐的位置上对望,“景涛,你知道我现在喜欢吃日料吗?你知道我现在吃不了甜食了吗?你知道我最喜欢穿的衣服款式和颜色是什么吗?你知道我睡觉时有侧躺不翻身的习惯吗?”
滕素兰忽然有些悲伤的垂了垂头,“说起来,我们也不过是抱着一腔热血罢了,其实,我早就不了解你了,而你,也早就不识得我了,我们……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而伤了两个孩子呢。”
她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刀,一把将面前的路景涛拉了起来。
“佳宜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孙子,你的外甥女啊!”她说,“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颐养天年,子孙满堂、环绕膝下,不是吗?”
许是滕素兰脖子上的伤口太刺目了,那鲜红的血液几次都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不敢去看,也看不清路景涛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只知道,十分钟后,滕素兰坐上了远行的汽车。
是,汽车。
她的手里,始终都攥着她买的那张汽车票。
站在汽车站的门口,看着那辆破旧的汽车缓缓的发动,远去,我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不断的翻滚开来。
“为什么要让她走?”我死死的抓着霍少寒的手腕,不明白。
霍少寒却只咬着牙同我说,“因为谁也拦不住。”
一旁,是路景涛早已绝望了的眼神。
心如死灰。
不过如此了吧。
我从没有想到过,我的亲生父亲,还会是一个爱的如此深的人。
一个懂得如此深爱的男人,又是怎么让我们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呢?
我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声孽缘,真的是孽缘……
为了让滕素兰走的心安,路景涛是沈一鸣负责送回去的。
而我上了霍少寒的车。
往回走的路上,我忍不住再问霍少寒,“妈就那么肯定我爸不会善罢甘休吗?”
霍少寒拧着的眉头就十分凝重,“难道你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吗?”
他缓慢的转动着方向盘,“永远也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忍耐力,更不能否认一个男人到老都会有的单纯。”
霍少寒转头看我一眼,“也许一个女人的执念可怕,但可以摧毁,而一个男人的执念,不可怕,却无坚不摧。”
至此,我彻底明白了,我的婆婆为什么坚决的要离开。
更明白了,我的亲生父亲路景涛,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从这段情感中走出来。
而我,莫名的为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感慨。
因为他还没出生,身上就好似背负了许多沉重的东西。
但我很快又轻快的抿起了唇角,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没关系,有我来爱他,足以。
霍家大宅。
没有了滕素兰这个女主人,霍家依然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虽然霍少寒将公司的大部分事务交给了三叔来管,但三叔手生,依然是有数不清的事情找上门,霍少寒就经常是一个电话从卧室打到厨房,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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