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警车闪烁的警灯映亮了夜色。
而他们,也终于得救了。
谭少芝也冲了进来,查看自己哥哥的伤势,抬眸看向何家栋,“你怎么回事?不是中枪了吗?怎么这么神武有力?”
何家栋笑得十分自得,“因为我机智,穿了防弹衣啊!”
“那你刚刚还演戏?”
“不演戏,怎么骗他放下警戒心?”何家栋理所当然地说,“不过,能看见你给我掉眼泪,不穿防弹衣挨枪子,我也愿意!”
“谁为你哭了?我……我是担心我哥!”
何幼霖听着他们两个小年轻斗嘴,怀中抱着虚弱不已的谭少慕,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而此刻的谭少慕痛到几乎随时能昏厥过去,他只是吊着一口气,在强撑着,生怕闭上眼后,就再也睁不开了。又怕自己万一醒过来,何幼霖又遭遇了什么不测。
黑夜黯沉,漫天星光浮闪,何幼霖摸着他的脸颊,柔声道,“少慕,睡吧。我相信,你能醒过来的。而我,不会再消失了。”
谭少慕抓了抓她的手,想说,他没事,他不累。
却没有力气。
“别逞强了,睡吧。睡足了精神,我们还要结婚呢。”
“我等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度,谭少慕只觉得背后的剧痛穿越了脾脏肺腑,甚至全身。他像游弋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海里,耗尽力气却游不上岸,而她却划了一只小船过来,引他上岸。
于是,他放任自己安心地昏厥过去,闭上眼,静心等待他的醒来后的那一刻。
她说,等他醒来结婚。
他此生很少相信承诺这种东西,可是他信她说过的话。
……
两个月后。
a市已进入春季。万物复苏。慕泽医院开始变得忙碌,仿佛一切都孕育着希望。
何幼霖也靠着强大的精神力彻底治愈了她的did。再也没有发过病。
身为院长的她。每天忙碌在工作岗位上。抽空了就去探望谭少慕,晚上回到家里则带孩子。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感伤什么。对她来说,现在的宁静已经很幸福了。
这一日,阳光倾城。
谭少慕似乎听到了黄鹂在窗外鸣叫。
他的眼睛微睁一条细缝,隐约看见了晃动的人影,耳边的声音嘈杂嗡鸣,却字字清晰。
那道清丽的嗓音十分的温柔。“谭少慕,说好了要结婚的。你却一觉睡这么久。你要敢和你外公一样。睡个几年,信不信我拿手术刀把你脑子打开灌水泥?”
“算了。你当然是不怕的。不然,你也不会睡这么久了。”
“早知道。那天就不让你睡过去了。我后悔了!你听见没。谭少慕,我后悔了!”
别后悔啊!
谭少慕想阻止,却又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她说话了。
那一夜,她突然出现,又失约消失,害的他好苦。
现在,也该换她着急着急了。
“哎。算了。反正我都喊了你那么久了,你都不醒过来。肯定是听不见了。”
“也好,我打算回旧金山一趟!你要醒的话,肯定不同意。我先斩后奏吧。”
他不同意?
他为什么不同意?
她想干嘛去!!!
谭少慕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晋晋和悦悦等你出差回家等了很久了,都不相信你会回家了。我也没办法了。最后把他们扔给我爸和我哥了。别看我哥这个万年老光棍,哄孩子的手段一点都不差。奶孩子奶到最后,居然也激发了他结婚的渴望。”
“哦,对了,忘记和你说,你再睡下去,都要错过你妹妹的婚礼了。哎……她还想我们同一天结婚呢。估计是等不了了……”
等等,少芝要结婚了?
谭少慕终于睡不住了,费力的掀开沉重眼皮,微微动了动手指,一眼就看见病床内正在拉窗帘的身影。
外面阳光正好,暖暖的光线透过轻薄的窗帘懒懒地倾洒进来,她穿得简洁大方,一头他最爱的长发也轻柔散落在两肩头。
他吃力地抬起手,想去碰她。
明明那么远的距离,肯定是碰不到的,可是,哪怕只是描绘着她的身影,他也想触摸。
何幼霖正拿窗帘绳栓窗帘呢,察觉到什么,当即扭过头来。
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含笑盛满温柔的眸子。片刻的微怔,旋即瞳孔骤然收缩,不由松开了手。
哗啦一下,窗帘垂落,又遮住了阳光。
她在阴影里,缓缓走了过来,主动握住他抬到一半高度的手,喜极而泣,“你个混蛋,我还以为你真要等我给你做手术呢!”
“那可不行。你脑子里都已经全是水了,我要是再灌水泥,家里没个聪明人,怎么过日子?”
“……”何幼霖被损成了个笨蛋,却一点都不生气,只傻傻地说,“你都听见了?”
“你比窗外的麻雀还吵。叽叽渣渣的说个不停,死人都能给你吵醒。”他眉梢微挑。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她立即捂住了他的嘴,不赞成道,“而且,窗外的是黄鹂。不是麻雀。”
“不管是什么鸟,总之,我问你,你说你要去旧金山是怎么回事?”
“啊?我的导师有一场学术演讲,要我去旁听。”
“那我为什么要不同意?”
“……”
“说!”
“因为萧一情他现在定居在那……”
“好了,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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