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中旬。再有半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依风和文心语这样的孩子当然不会因这种小事而慌乱——他们即便不复习也能稳坐头两名;洛凭云就更不会慌乱了——她是再怎么复习也死定了的类型。
6月17日是依风的十周岁生日,严格来说他到了这一天才算是正式年满十岁。但实际上从去年开始,洛家的亲戚就都认为他已经是个十岁的孩子了。今年洛奶奶说他是十一岁,而洛姥姥则认为他已经十二了。对于这些长辈们计算虚岁的方法,即便博学如依风也只能甘拜下风。
因为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依风也不指望会收到生日礼物。但文心语照例是要给他送东西的。从一年级开始,他们就有互赠礼物的约定了。今年她送给依风的是一只简约的蓝色文具袋,跟她那只粉色的刚好配套。
姐姐知道后当时便“呸”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她这是想跟你搞情侣装呢!想得美,我绝对不会让她进家门的!”
依风除了苦笑之外别无他法。尽管洛爸一直要求依风把文心语请到家里来,但有姐姐这么个门神堵着,依风也就只好放弃。
他自己也给自己买了一件礼物,准确来说是给姐姐买的。姐姐已经打通了《仙剑奇侠传》,于是依风就从鲁南书城买来了系列第二部的光盘,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洛爸洛妈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拿钱去买游戏盘的,依风只好用了这个“生日礼物”的由头,他们也就没法多说什么。他当然没必要如此讨好姐姐,但如果不买的话,姐姐一定又会去玩盗版的游戏,与其那样还不如由他出钱呢。
现在没了“智娱至乐”的收入,他的钱是用一分少一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年来攒下的钱还够他挥霍一阵子的——或者说足够凭云姐姐挥霍一阵子的。
这一天是周二,下午放学后,依风和洛凭云姐弟俩手拉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近来弹玻璃球游戏风靡一时,凭云姐姐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和一群小伙伴待在南花园附近的土坑边玩个痛快,直到天快要黑的时候才玩够回家。
在家长和老师眼中,洛凭云跟她弟弟简直是两个极端,明明身为姐姐却声名狼藉。但毕竟已经上了五年学,在学生们之中,她还是有不少拥趸的。除了她的一众小弟之外,那些性格活泼的女孩子也不排斥她,每天放学都可以聚集到一大帮人。
一开始他们是玩赌的,结果洛凭云把自己家里的玻璃球跳棋输了个精光,被洛妈大骂败家子。打那以后她就改了规矩,被弹输的人只要下场就好,小弟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兰陵这边的方言,管玻璃球叫“溜溜蛋”,在小卖部一毛钱可买五个。洛凭云把跳棋输光之后,腆着脸去找弟弟要钱买了一堆,其中她最喜欢的是那些表面金色、银色和瓷白色的,还有表面凹凸不平的“草莓子”。她弹玻璃球的手法也和别的孩子不同,别人都是用大拇指去推,她则是用指甲去掐。一开始她总是掌握不到要领,但后来却越练越厉害,现在她已经一掐一个准,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改掉赌球的规矩了。
顺带一提,她本来想拽着依风陪着一起玩的。但依风实在是兴趣缺缺,于是为了打消她的念头,他用一颗借来的玻璃球通杀全场,整整一个下午除了发球之外没让别的孩子再弹一下,那之后姐姐就再也不找他玩了。
今天为了弟弟的生日,她少见地拒绝了伙伴们的邀请,陪着依风一起回家。现在她美滋滋地拿着一盒玩具桌球,那是江晓薇送的。这位警察姐姐大概是从文心语那里听说了依风的生日,今天特地等在派出所门口把礼物交给他。
“那个姐姐是个好人。”洛凭云这样评价。
“啊……因为她送给你玩具?”依风打趣道。
“也不光是那样啦……”凭云姐姐扭扭捏捏地说,“上回她带我去游戏厅找你的时候,还给我买了一包qq糖。”
依风有些无言。
对于姐姐来说,“好人”的判断标准还真是够低的。
嘿,毕竟是姐姐嘛。
“喂,我们不能把那个姐姐请回家去吗?”姐姐背转过身倒退着朝后走,“人家都给你送礼物了,我们要不要请她吃蛋糕?”
“不要这么走路啦,很危险的……”
依风劝阻了一句,但姐姐根本没注意听。
六月中旬的下午四点,日头毒得让人走两步就有种浑身起痱子的感觉。再勤快的小摊贩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大太阳下出摊。但生活总不会问你愿不愿意,套圈的、扎飞镖的和射击游戏机的老板都戴着花哨的遮阳帽,眼巴巴地指望这两个小孩子走近,给他们带来一笔小小的收入。炸串摊的老板则在遮阳棚下打盹,他来这么早是为了占位置,再过两个小时到了下班时间,那些小吃摊的同行都过来了,再想抢地方可就不容易了。
洛凭云把玩具桌球塞进她,两只小手背在脑后,口中仍在念念叨叨:
“不知道爸妈买的蛋糕有多大一块,最好大一点,要不然给警察姐姐送去之后,我们自己就没得吃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送去比较好?搁到明天蛋糕会不会坏掉?不然我们今晚就送去吧——啊!”
她跟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那男人大夏天还在背心外面套了一件夹克,一双眼睛眯得像没睡醒一样。裹得这么严实,也看不出是健壮还是瘦弱,但个子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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