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云一下子也不该如何作答,只是阴沉着脸,低头不语,纵然心中有所不满,但却像是往常一般,不敢表露。
英国公夫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道:“黄姨娘,豪哥儿养在你名下只是一个庶子,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豪哥儿想一想,等到时候谋取功名娶亲,一个庶子的名声能够好听?你到底不放心什么?难不成是害怕湘云谋害了豪哥儿不成?”
这话说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黄姨娘就算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可嘴上也不敢说出来,如今只是淌着泪说道:“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着如今豪哥儿年纪还小,离不开奴婢,所以……所以缓上两年也不迟……”
“真是糊涂啊!”英国公夫人见着这事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缓缓站起身来,俯看黄姨娘,冷声说道:“都说三岁看老,德行教养这种事儿是越早越容易定型,再说了,如今豪哥儿已经九岁了,还小?那平远将军府上的七爷也是在差不多大年纪的时候得到了先皇的召见,夸赞他有勇有谋,日后定能成大器,如今七爷不过十五六岁岁,已经能够帮着平远将军出谋划策,过两年就能上战场杀敌了,你居然还同我说豪哥儿如今年纪还小?有你这样的姨娘,他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这话说的黄姨娘乃是哑口无言,不错,平日老爷的的确确与她说要对豪哥儿严加管教,日后方能成就一番大的作为,只是豪哥儿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背着老爷也是偶有松懈,再加上豪哥儿是崔府里的独苗苗,阖府上下都宠着,性子倒是有几分骄纵了。
只是崔成豪到底也是有几分聪明的,当着崔志云的面儿,什么小性子都不敢耍,所以崔志云对他一直都颇为放心。
“如此,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这话,英国公夫人带着胡妈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而侯在外头的王妈妈与管事则带着小厮疾步走进来,冲着崔志云点了点头,就将王婆子捆了下去,而站在黄姨娘身后的两个小厮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得到崔志云许诺之前不敢随便动手。
黄姨娘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放声大哭,瘫软坐在地下,哀嚎道:“老爷,豪哥儿是奴婢的命根子,奴婢不能没了他啊……”
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崔志云本就烦心的很,如今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冷声道:“这事儿也是你自己犯下的错处,所以才叫岳母拿捏得死死地,等着太太病好些了,我就吩咐人着手办这事儿了。”
“老爷……”平素能说会道的黄姨娘这会儿子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脸是泪,看着也是有几分可怜。
一夜夫妻百夜恩,崔志云心里头泛起几分怜悯来,长叹一口气,这才说道:“好了,将黄姨娘带下去罢,做做样子就成了。”
说着,他作势朝外头走去,冷声道:“黄姨娘,你就安心在院子里思过罢,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如今,崔志云都已经走了,雲娘也没有多呆的道理,看了一眼挣扎不已的黄姨娘,带着璞玉,还是走了。
走了好远,她仍旧听见黄姨娘的哭喊声、咒骂声从身后传来,只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很多事情有因必有果,就好像她上一世那般,若是上一世她聪明一些,也就不会落到那样的境地了,又能怪谁呢?
只是璞玉却是有些听不下去了,皱皱眉,低声道:“这黄姨娘平日里讨人厌,方才看着她那样子也是可怜得很,不过只是个姨娘罢了,之前再怎么风光无限,可得了主子一句话,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连个转寰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你心疼她呢?”雲娘觉得有些哑然,就是这些日子,璞玉就不知道受了黄姨娘手下人多少刁难,这般心软,就好像上一世的她。
璞玉摇摇头,可转而又点点头,轻声道:“最开始瞧着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觉得心里头出了口恶气,只是后来又觉得她有几分可怜,说到底她也是想趁着太太病了扬眉吐气罢了,却闹成了这般模样,按理说湖边是不准人再去了,谁能够想到英国公府的少爷掉下去了呢?唉,说白了,那黄姨娘运气也是太差了些。”
“你倒是有意思,前些日子在我跟前将黄姨娘骂的像什么似的,如今竟替她觉得惋惜起来?若真有运气这一说,那也只能说是黄姨娘准备不足,要知道,这世上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将方方面面打算到,防患于未然,若不这样,也许下一个黄姨娘就是我了。”雲娘紧紧抓着璞玉的手,上一世的事情历历在目,每一次回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
璞玉的手被她捏得生疼,但却顾及不上,惊愕道:“好端端的,姑娘说这些做什么?您怎么会和黄姨娘一般了,那黄姨娘是个妾侍,素来和太太不对付,您是崔府的大恩人,且不说老爷对您疼爱有加,这些日子就连太太都对您和善不少,怎么担心起这种事儿来呢?”
雲娘苦涩一笑,淡淡道:“我也就是随便想想罢了,你不必瞎担心。”
因这黄姨娘这事儿,崔府上下颇有几分改头换貌的趋势了,之前,虽说文氏是崔府的当家主母,但她素来厉害,不怎么得下人的心,反观笑面虎似的黄姨娘,整日笑呵呵的,再加上有儿子傍身,所以暗地里笼络了不少有实权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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