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筝惊措地指着她的腿间,叫道:“冰儿姐……你……”
司洛冰攥紧自己的拳心,忍着剧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着气说着:“快……快扶我进去躺住……”
夜筝忙吩咐身后的宫女去找御医,自己则扶着她走进屋子。
“你怎么样了?你再忍忍……御医快来了!”夜筝被司洛冰无血色,全身被汗水浸透的样子,吓坏了。
“来不……不及了,帮我,夜筝!”司洛冰紧紧抓住夜筝的手。
她知道自己羊水破了,每拖一分钟孩子都会发生危险。
“我……我该怎么做?”夜筝咬了下唇,点点头。
“去烧开水,准备火炉、棉布、剪刀……快!”
司洛冰看着夜筝惊慌失措地跑出屋子,冷静地褪去身下衣物,曲腿,大口地呼吸着…… 澈,澈……
司洛冰的指尖深深地掐着掌心,有几根都断裂开了,汗水混着血浸透了身下的床单……耳边是夜筝急切的叫喊:“冰儿姐,冰儿姐……”
痛,如潮般淹没了她……
好累,司洛冰真想好好睡一觉,可以忘记这被撕裂的剧痛!
不!她不能放弃!
司洛冰,你一定行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耳边骤然扬起了孩子震天动地般的哭声……澈,是我们的孩子,你一定想看看他,所以…… 求你别出事……
意识模糊中,司洛冰眼前浮现那张如镌刻般的容颜,深潭般的黑眸,定定地看着自己,她伸出手想去抚触,除了冰冷的空气在指尖渗过,然后眼前一片昏暗…… 此刻,仙凌山。
“师姐,他在说什么?”
烛火映亮女子绝艳的丽颜,黛眉微微一蹙,樱唇微动:“夏紫璃。”
“夏紫璃?”身后一位面容清秀的黄衣女子看着寒玉石上的赤裸着健硕胸膛的男子,小脸微微泛红。
“给我。”绝颜白衣女子淡淡的声音如静夜的秋湖,无波无澜。
黄衣女子将手上银针包递给她:“他还有救儿吗?”
女子微凝神,将针一一对准穴位扎进那坚硬的肌理中,每一针都下得极其专注,不到一会儿额上已覆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最后一针落下后,她微微舒气,转过身,将针包塞进早已看得呆愣的女孩子手上,淡淡地说道:“一切看他的造化。”
“那岂不是性命堪忧!”黄衣女子惊呼。
白衣女子微微点头,走到案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清水,润着喉。
脑子不经然忆起了十日前,烨宸突然背着他上仙凌山求救的情境。
他躺在那里,全身鲜血淋漓,身上刀伤无数,最致命却是身上的六枚梅花寒针,针针死穴!若不是烨宸及时给他推脉换穴,恐怕早已命丧!
她有些困惑,按理说,凭他的身手,不会让人这么近距离中了暗器的……她将他安置在千年寒玉床上,那沉静俊美的容颜仿佛只是睡着一般,紧抿的薄唇,依然这般倨傲冷漠。
为他疗伤的过程,他常常好像遭遇噩梦似的,全身肌肉绷紧,浓眉紧蹙,挤成了川字,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关节泛白,筋骨突起。
她不知道他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全身渗着层层细密的汗珠,但显然是很痛苦、抑或很恐怖的事情。
这过程,他常咬紧牙关咯咯作响,然后吐出几个字,起初,她不是听得太清楚,后面她听清了,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从他雪白的牙缝中狠狠咬了出来——“夏紫璃!”
她愣了下,是什么样的恨令元气俱散的人,依旧这样仇恨固执?
可是,不知何时,她渐渐习惯每日在密室,陪着他,他噩梦发汗了,她为他轻轻擦拭汗水,他攥紧手骨,痛苦万分时,她轻轻地舒开他的拳心,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看着他渐渐平息的胸膛,沉静俊美深邃的轮廓,她平静的心湖却乱了……烨宸来看过他几次,目光痛楚复杂,这是她从没见过的“追影”。
三个月后,她为他拔掉最后一针时,正欲转身,纤细的手腕陡然被握住。
力道不大,但掌心的炽热,却灼烫了她,她仿佛被炮烙般,条件反射般地想去推开——“夏紫璃……为什么!”他的嘶吼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森寒得令人不禁冷颤!
不知为何,从他喊“夏紫璃”的名字时,她的心被紧紧地拧在一起,有些疼、有些慌…… 慕容雪,你到底怎么了?
然后她放弃了反抗,紧紧用自己温暖的小手合住他的手掌,像一种无声的安抚。
然后,仿佛被迷情般,她渐渐地将头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感受着那里渐渐强劲有力的心跳。
感觉下面身子肌肉的倏然绷紧,她正诧异,猛地被一股力量压在了身下,一双大掌狠狠地掐住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那是怎么样的目光!
阴寒鸷冷,残戾嗜血,如利剑般,早已将你刺穿好几回!
她渐渐感觉呼吸困难,意识慢慢模糊…… “师姐——”
随着一道惊恐的叫声,然后听到击打的沉闷声,伟岸的他陡然倒在了她的身下。
珞璎扶起慕容雪,惊喘未定。
慕容雪捂着被勒得紫红的纤细的脖颈,好久才平缓气息。
“师姐,他怎么了?疯了吗?”珞璎惊诧地盯着寒玉床上的男子。
慕容雪脸色微凝,回头看着他,不知为何,心更加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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