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越发放心不下,李仁怀多番劝慰也无法排解,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又担心影响李仁怀休息,便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刚有了几分睡意,忽觉床上一沉,李仁怀坐起身来,少顷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跃了出去,低声喝道:“谁!”。他动作虽然极轻,声音也压得极低,木槿却已然清醒过来,不由侧着耳朵细听,隐隐听得李仁怀与人低声对答了几句,心中正自疑惑,李仁怀又推窗跃了进来,走到床边轻摇自己,一面唤道:“槿儿槿儿,快快醒来!”
木槿“嗯”了一声,睁开眼懒懒呢喃道:“什么啊?”
借着窗间透进的月光看见李仁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皇上派人令我们即刻入宫。你快起来。”一面穿好衣服。
木槿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问道:“什么事?”
见李仁怀摇头,只怕宫中有变,立即穿好衣裙,李仁怀拥着她跃出窗外,回身关好门窗。
木槿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廊下阴影处,几乎与沉沉夜色融为一体。他见二人出来,与李仁怀点了下头,转身跃出高墙,李仁怀抱着木槿,跟着他一跃而出。
三人一前两后在夜色中急奔,木槿看看向后疾退的景物,不似进宫的方向,心中疑惑,悄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你怎知道他是皇上派来的?”
李仁怀凑在她耳边道:“他手中拿着皇上下午把玩的黄玉麒麟。”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废墟,黑衣人走到一个枯井边,握着井索向井中跃了下去。待他在下面将绳子抖了几下,李仁怀方将井绳提起,栓在木槿腰间,将她缓缓放下。
向下一丈有余,那黑衣人伸手将她接住,原来井壁之上竟开有一口,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须臾李仁怀也顺着绳索滑了下来。黑衣人待他进来,在通道壁上一按,那通道口“啪”的一声合上,了无痕迹,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木槿心下惴惴,紧紧握住李仁怀的手。突然眼前一亮,黑衣人燃了火折子向通道深处走去,木槿忙跟在他身后,李仁怀走在最后。三人默不作声一路前行,直走了一柱香时间,前面是一面墙壁,已然无路了!黑衣在壁上一按,那墙面裂开一道门来,明亮的光线顿时射了过来。
三人进得门来,只见房间并不大,似乎除了这道暗门便无门无窗。此时房中灯火通明,萧恒斜靠在榻上,永乐公主坐在父皇脚下,正大睁着一双黑眸,惊讶的看着三人。
黑衣人默默上前行了一礼,便悄然退到角落,仿佛只是一个影子。
李仁怀与木槿对视一眼,上前参拜,萧恒一抬手温言道:“逍遥侯贤伉俪免礼!”
李木二人双眼蓦然大睁,李仁怀诧异道:“皇上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萧恒轻轻笑道:“你在大苍防治瘟疫名声大噪,大苍新主加封你为逍遥侯,这是何等大事!朕虽是狄国君主,又长年卧病在床,却也有所耳闻。”他说这句话较长,不免喘了起来。
木槿这才算看清他的相貌,虽是久病之后面容消瘦,但他天庭饱满、双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一双凤眼依然颇有神彩,此时他双颊和嘴唇有着极不正常的红,更衬得他有着妖异之美。
萧恒抬手示意二人坐了,淡淡的看着木槿,那眼神似已将她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纱穿透。木槿被他看得心中犯怵,他方缓缓说道:“记得皇后离去时,拉着朕的手哭诉,说嫁给朕之前在大苍育有一女,小名叫福儿,可是却没了音信、生死未卜。她求朕一定要设法打听到福儿的消息,在她陵寝前告诉她,否则她便是死了也不瞑目。”
他握手成拳,圈在嘴上轻咳几声,牢牢看着她的双眼,只见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已蓄满了泪水,身体微微颤栗着。不由轻叹一声道:“她嫁给朕前,朕便知道她已心有所属,却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女儿。唉!福儿,把你的面纱拿下来吧。”
木槿“呜”的哭出声来,双眼一闭,两串清泪滑了下来,她取下面纱,露出清水芙蓉般的脸来。萧恒看到她的脸有一瞬的失神,随即恢复了正常,喃喃道:“像,真像!”
永乐惊讶的看着木槿,轻轻“啊”了一声,呆看一会儿,跳起来指着她道:“你你你是谁!”
萧恒温言道:“傻孩子,这便是你素未谋面的姐姐,快过去见过姐姐!”
木槿已站起身来,走过来拉起永乐的手,哽咽道:“好妹妹!”
永乐定定的看着她,突然面上一沉,猛的甩开她的手,怒道:“母后就是因为思念你方才病倒的,是你害死了母后,我没有你这个姐姐,你给我滚!”
木槿心中难过至极,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李仁怀见状心中一痛,上前扶着她的肩,将她拥在怀中,侧头对永乐道:“公主,这可是你骨肉血亲的姐姐,她不远万里到这邰都,就是为了看你一眼,你怎能如此对她!”
萧恒也喝道:“怀玉,休得胡言!”他一激动,又翻肠倒肚的大咳起来。
木槿与永乐也顾不得其他,双双跪到榻前,一个喊“皇上”,一个喊“父皇”。
李仁怀伸指点在他左胸厥阴愈穴上,萧恒只觉一股热气从胸前透入,胸中堵闷渐渐消散,呼吸为之一畅,便慢慢止住了咳声。
萧恒坐直身体,一手拉起永乐的手,一手拉起木槿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到一起,沉声道:“你们是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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