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涛阁”坐落在码头东侧,依江而建,分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堂,摆有七八张桌子,二楼临江有六间包房甚是清静,风雅之人可临窗把酒看落霞孤骛,做生意的往往在此与生意场中的伙伴谈论买卖,实乃雅俗共赏之地。
今日尚在大年间,“听涛阁”内无甚客人,掌柜的见江开阳领了木槿进来,忙满面堆欢迎了上来,说客人已在楼上久候了,领了二人上楼,来了尽头的一间包房,推开门请二人进去。
木槿跨进房门,只见一青衫男子长身玉立,背门面江站在窗边,似在欣赏青依江景,江风吹拂起他的袍袖,如谪仙般遗世独立。
这背影一闯进眼中,木槿只觉心口如被一记重锤猛击,一阵钝痛,“啊”的一声轻呼出来,双脚却如钉在了地上,再也迈不开步子。
那男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只见他面若冠玉、朗眉星眸,唇角微微上扬,满眼尽是宠溺的笑意。那笑容如江雪初融、春花初放,说不尽的温柔绮丽,道不完的儒雅fēng_liú。他疾步走到木槿身边,用春风拂过林间般迷人的声音温言道:“槿儿,我来了,你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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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温柔醇厚如此间特有的梨花酿,木槿听在耳中却犹如惊天的响雷,将她从梦中惊醒,泪水顿时涌入眼眶,望着他喃喃低语:“是你么?怎么是你?你又来做什么?!”她忙回过头,像寻找救命稻草一样看向后看好去,却只见廊上空空如也,哪还有江开阳的影子?
木槿心下一惊,高声呼道:“江大夫,江大夫。”却听不到丝毫回答。
木槿回过头,见李仁怀脸上笑意更浓,缓缓向自己伸过手来,不由退后一步一掌打开他的手,唇边挂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李神医如今圣恩正浓,跑到这边远之处作甚,莫不是想看我有多落泊吗?”
李仁怀不以为意,仍旧温言细语:“我家娘子对我有误会,离家出走,我这是来寻我娘子回家,从此摒弃前嫌,和和睦睦过日子。”
木槿闻言怒极而笑,伸手指着他骂道:“李仁怀!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当初是你将我拱手让人,又逐我离京,害我有家不能回,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如今你又要我跟你回去。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你让我跟你一起过,我就要跟你一起过吗?你当我是什么,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说完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李仁怀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伸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槿儿别哭,你一哭把我的心都哭乱了,你且听我解释。”
木槿一边推搡一边哭道:“有什么可解释的,还有什么比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更真吗?”
李仁怀将她搂得更紧:“当初根本不是我将你送人,那日我早早起来,欢欢喜喜穿上喜服,便想来迎娶我渴慕已久的美娇娘,谁知林府来报说你失踪了,你可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他回想起当日那情形,兀自感到后怀,轻轻吻了吻木槿鬓边的黑发,用脸颊轻轻磨蹭,“我当时一颗心犹如掉进冰窖,只觉得已飞出了胸腔无所依靠。我立即召集所有的人四处寻找,几乎把京城翻了个遍,却仍旧不见你踪影,你知道我那时心中有多着急、多害怕吗。”
木槿听他话音微微颤抖,心中不由一软,随即想起玄月对刘晟睿所说之言,心中恨意复炽,不由用力挣扎起来。可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心中恨极,埋下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下,李仁怀吃痛,手一松,木槿终是挣开他的怀抱,急急退到窗边,指着他道:“李仁怀,你太无耻了,你以为你随便编个故事,我便会相信吗?”
李仁怀正要走上前,木槿双手撑着窗沿着势要跳,一边喝道:“你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李仁怀只得站住,急道:“槿儿,别跳!我不过来就是,我们有话好好说。”
木槿冷笑道:“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一个人在此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是你又来招惹我,我只想你别出现在我面前,还我清静!”
李仁怀连连点头,声音禁不住微微发颤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快过来,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依你!”
木槿听到他说“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依你”,想起当初的味江河畔、桃花林下,只觉心一阵阵的抽痛,闭上眼睛泪水奔流而下。李仁怀见她单薄纤细的身子微微晃动,身上衣袍被风吹得翩然飞舞,似要被那河风吹出窗外。也管不了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拉住,伸指点了她的酸麻穴。
木槿穴道被点,身子软软倒在李仁怀怀中,不由又惊又怒,喝道:“李仁怀,你要做什么?!”
李仁怀在她颊上亲了亲:“槿儿,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想你吗?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听我解释。”
木槿却是不理,只厉声道:“你放开我!”
李仁怀无奈,只得伸指点了她的哑穴,木槿既动弹不得,也发不了声音,心中痛恨交集,只圆睁了双眼狠狠盯着他。
李仁怀见她泪光莹莹,眼中全是恨意,心下又怜又痛,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椅上,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温言道:“槿儿,我对你的心自始至终从未变过,期间发生的很多事我也是始料未及,害得你对我心存芥蒂,我知道这个结若是打不开,我即便强留你在我身边,也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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