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马鞍、走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木槿端坐床前,透过大红盖头,满眼尽是朦朦胧胧、深深浅浅的红色,耳中传来院中吆喝劝酒的嘻笑声,只觉得一切如在梦中。端坐片刻,听得有人推门进来,一双青底红面云靴出现在自己眼底,眼前一陡然亮,却是李仁怀手握称杆挑开了喜帕。
木槿悄然抬眼,只见李仁怀面色酡红,想来是喝了不少酒。他眼角眉稍尽是笑意,正目色温柔的看着自己,不由也飞红了双颊,低垂了头。
李仁怀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声音醇厚如酒:“娘子。”
木槿低垂眼睑,轻轻嗯了一声,却听他说道:“娘子辛苦了,娘子饿了没有?我让人煮了饺子来。”
喜娘端上一碗饺子,看到木槿赞道:“好俊的娘子,侯爷好福气!”
李仁怀抻手接过,用筷子挑起一个,喂到木槿嘴里。木槿一咬,只觉得不对,一口吐了出来,脱口说道:“生的!”
却听见李仁怀和喜娘呵呵笑了起来,抬头看向两人,只听喜娘连声道:“好!好!能生就好,能生就好!”李仁怀也是满面喜色,正喜滋滋的看着自己。
木槿方才明白过来,觉双颊一阵发烧,用双手捂着脸躲倒喜床上,却觉得身下甚是硌人,伸手摸去,床上却有异物,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桂圆。
偷眼去看李仁怀,只见他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目中隐隐有缠绵之色,不由更是羞红了脸,一双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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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怀轻笑一声,上前扶起她,指着床上的莲子、花生、枣子诸物,在她耳边低语:“姐姐今日一大早便来铺床,这春宵苦短,我们早些歇息吧,可别辜负了姐姐美意!”
木槿抬眼看到喜娘正咧嘴看着自己,不由大羞,身子一扭,避开李仁怀的手,垂头不语。
那喜娘极是识趣,见状笑嘻嘻的招呼众丫环退了出去,还极体贴的反手将门关上。
李仁怀轻轻挽着木槿腰,拥着她来到桌前,倒上一杯热乳酪,双手奉上,温言笑道:“娘子辛苦了,先用些糕点。”
木槿斜眼看他,只见他嘴角噙笑,眼中波光潋滟,映着桌上的红烛,更觉温润如玉。想着此人便是与自己共度一生的良人,暗自感激老天爷对自己不薄。伸手接过乳酪喝了一口,复抬起眼来看着他,浅浅一笑:“夫君不陪我同饮一杯么?”
她神情间极尽娇媚之态,李仁怀回以一笑,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递到木槿手中,伸出手臂缠绕在她的手臂之上,一同举杯饮尽。
李仁怀见她双颊嫣红,吹气如兰,眼波流转处说不出的fēng_liú蕴藉,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来,深深的吻了上去。半晌,方才放开,只见她双眼迷离如要滴出水来一般,身子软软靠在自己身上,柔若无骨。心中满是柔情,伸手轻轻取下她头上凤冠,让那一头青丝如瀑般披散下来。
李仁怀将她扶到镜前坐下,拿过梳子细细梳了,在耳后剪下一缕发丝,又将自己的也剪下一缕,绾在一起放到木槿手上,轻声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木槿接过发束紧紧握在手中,站起身来,抬眼看见他黑色瞳仁中自己含春的脸孔,低低重复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双手攀在他肩上,踮起脚尖,闭上眼睛,仰起头将自己唇迎上他的……
又是一年桃红柳绿、莺飞燕舞的时节,无边的芳草让人满眼是赏心的绿。通往江惟郡的官道上不疾不徐行着一辆马车,赶车的四喜极是悠闲的靠着车柱,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边的初晴说着话,任由那马儿放开了四蹄沿着道路前行。
车厢内极是宽敞舒适,车厢正中有一张小几,一只青花壶中冉冉飘出淡淡的茶香。靠车壁处是一张两尺来宽的软塌。木槿正斜坐在软塌上,撩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向李仁怀道:“夫君,已走了这许久,何时能到啊。”
李仁怀见她神色慵懒,更显妩媚,俯身在她颊边香了一下,低声道:“再过大半个时辰,应该就到了,槿儿可是乏了,可要下车休息?”
木槿斜睨他一眼,半笑半嗔:“那就这么娇贵,我是在想,我们这们一路走走停停,什么时候才能把李家所有的医馆走完。”
李仁怀轻笑一声道:“这有何不好,我们一路走,一路行医,一路看风景,不是正合了当初一起仗剑天涯的初衷么。”
木槿笑了笑,垂下头道:“好到是好,只是我们贪图了这一时快活,却怕爹娘见我们久久未归,心中担扰。”
李仁怀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娘子过虑了,此次出门前,娘特意叮嘱我,好好带槿儿四处游玩,不必急着赶路。更何况我每到一处,都会向家中传书,我们的行踪,尽在爹娘的掌握之中。”说罢双眉一扬,轻笑道,“我是李家独子,爹让我巡查各处医馆,便是要将这份家业交在我手中,我和你玩归玩,也一定定会办好差事,不让他们担心。”
李仁怀倒了一杯茶,递给木槿。木槿接过,浅浅饮了一口,垂眼看着杯中绿映映的茶水,神色渐渐有些忧郁。
李仁怀从她手中取过茶杯,一饮而尽,拉起她的手,把玩着她的玉葱般的手指:“槿儿可有心事?可是因这路途辛苦?”说罢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本来不该拉了你同来,可一想到数月见不到你,我心里便觉不舍,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木槿见他说得真诚,心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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