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老头子倒似心怀坦荡,端坐在主位上,笑容可掬地接受着每一个人的敬酒。别看他年事已高,酒量却好得吓人,都喝了一个多时辰的酒,仍然没有一点醉意。我看在眼里,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确实准备做点什么,所以才刻意保持清醒的?
也不过是一转念间,等我再次转过头,悄悄朝索尼等人的那一桌瞧去,赫然发现那里空出一个位置,正好少了一个鳌拜。心头不禁一悚,莫非他们已经去准备刀斧手了?
我耐着性子等待了一阵,却并没有看到鳌拜回来。这时候,索尼已经到济尔哈朗面前敬酒去了,我终于拿定了主意,直接冲不远处的何洛会使了一个眼色。
他微微点头,给了我一个可以安心的眼神,然后趁着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转身悄然而去了。
没过多久,我发现济尔哈朗也离席而去了,心头禁不住更加焦虑起来,侧脸瞧了瞧代善,他似乎并没有觉察这么一会儿就少了三个重要人物,仍然在和几位大臣说着话。
正在焦急琢磨对策时,被我派出去窥探正门那边动静的阿娣跑到我身边,俯下身来,轻轻地对我说道:小姐,奴婢方才发现,郑亲王想要出门,却被勒克德浑贝勒带了不少侍卫给拦下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见郑亲王一脸不悦,好像很不情愿地回来了。刚刚听到这里,我已经看到济尔哈朗脸色阴沉地返回了原来的座位,并没有找任何人商议,心事重重地坐着。我的心中忽然一喜,忙问道:那先前何大人出去了没有,还有鳌大人呢,他有没有放行?鳌大人出去时,倒也没有出来什么人阻拦,何大人出去时也是一样,就是等到郑亲王再出去时,勒克德浑贝勒就出来阻拦了。好,你继续回去探察吧。我略一思索,立即站起身来,径直朝远处一角的勒克德浑走去。此时的他正春风满面地和几个同样年轻的宗室子弟们划拳赌酒,仿佛根本没有出去过。
我将勒克德浑拉到旁边的一个偏厅里,这里正好四下无人,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我单刀直入地问道:不知贝勒爷为何先后放鳌大人和何大人出去,却单单把郑亲王给拦下来了呢?勒克德浑回答道:鳌大人先前出去,我并不知道,还是听到门口来人禀报,这才赶过去了。不过何大人随后出门,却是我故意放行的。我一愣,莫非你玛法……
福晋误会了,我玛法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也并不清楚。他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代善对儿孙们向来凉薄,这种大事肯定不愿意对他们透露。不过勒克德浑接下来的话就足够令我愕然了,倘若我当时发现鳌拜离席的话,肯定早就前去拦住了,不过我相信接下来出去的何大人,肯定不会让福晋落入险境的,所以这才放心回来。莫非你对今日之事已有所知晓?这倒也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来就不晓得勒克德浑也会是多尔衮留在盛京的亲信,或者说干脆点,这更像个身份特殊的卧底间谍。
勒克德浑并没有多加解释,而是直接弯腰,从靴页子里抽出一封书信来,交给我,这封信是我哥在黄昏时分派人送到的,福晋看看就明白了。我接过信封,抽出信纸来在烛光下一看,原来是阿达礼写给这位胞弟的密信,上面已经写明了,要求勒克德浑在盛京做好配合,务必拖住济尔哈朗等人,一直到他亲率大军杀回盛京为止。
我将信纸递还给了勒克德浑,松了口气,若如此,自是最好,只不过我不明白礼亲王究竟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坐山观虎斗,任由鳌拜调兵进府呢?眼下贝勒手里兵将不多,恐怕难以抵敌啊!勒克德浑顺手将旁边灯笼的纱罩取下,将信纸凑了过去,转眼间,就迅速燃烧起来,化为一滩灰烬。重新将纱罩扣上,他回答道:我估计玛法并没有打算和郑亲王等人同流合污,保持中立是肯定的,否则他肯定早已让索尼等人的兵在府中埋伏了,又岂能等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哦,若如此便是最好。我总算放了一半的心,只要代善本身保持中立,我们的安全系数就增加了一半,贝勒爷此事上见机灵敏,倘若大事得成,我等全身而出,就是大功一件,摄政王日后对贝勒爷必有重用。勒克德浑年纪很轻,笑容里还带着一丝腼腆,福晋言过了,不过是些力所能及之事,不敢邀功请赏。等我们返回时,筵席已经快要结束,宾客们已经陆续告辞,走了一大半了。我心里正在琢磨着代善接下来会不会轻易放我们两派人离去时,却见到他的仆人们分别到索尼等人和济尔哈朗那边,轻声说着什么。正张望间,也有仆人朝我这边走来,恭敬地说道:福晋,我家王爷有请,请随奴才到内厅去。等我步入内厅之后,只见中堂两侧一共摆放了八张椅子。左手边,依次坐着济尔哈朗、索尼、图尔格、遏必隆;而右手边,则分别坐着巩阿岱、讷布库、冷僧机,剩下最前面一张座位空着,显然是为我准备的,周围连一个仆人也没有,这气氛很是诡异。
正处于冷战状态的双方看我进来,不管是真心假意,都纷纷起身来行礼,等我走到座位前落座后,他们方才重新坐下。尴尬气氛持续着,大家大眼瞪小眼,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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