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贞,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旁边已经睡着的多尔衮被我惊醒了,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拦住我的肩头,柔声安慰着,只不过是梦而已,不要太当真,经常情绪起伏的话,恐怕对孩子不好。我……我也知道是梦,可是不知怎的,这刚一醒来,我就觉得身上非常难受,头也隐隐作痛,还一阵阵心悸,眼皮一跳一跳的,怎么会这样?我惶恐不安地抚着心口,浑身说不出来的不适,真是来得古怪。
怎么会这样呢?多尔衮惊疑着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梦,会如此恐慌?我……我努力地回想着方才的梦境,奇怪的是,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喃喃道:真是古怪,真是古怪……熙贞,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惊恐的?他扶着我的肩膀,鼓励着我说出来。
良久之后,我终于断断续续地将破碎的记忆片段讲了出来:好像……好像有个女人,背对着我,正在埋头悄悄地缝着什么东西。我很好奇,于是想从后面看看她究竟在绣什么东西,好像是个荷包……你没有记错吗?真的是这样?多尔衮忽然间问道,但他的语气有点怪异,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已经知道了,却又不敢相信。
没错,我绝对没有记错。后来她将荷包反了过来,在背面绣了一个女人的轮廓,在那女人上面还绣了一行小字,那些字弯弯曲曲的,不认识。我正奇怪着,她忽然拿起几根最长的针,朝那荷包上的女人扎去,直到将那女人的绣像扎了个千疮百孔……多尔衮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他一直望向烛台,看着微弱的灯光在摇曳,他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王爷,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我推了推几乎失神的多尔衮,他反应过来,哦,我正在听,你继续讲,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吓得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声音很响,我正准备转身就逃,结果那女人已经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朝我身上猛刺,专门扎我的心口,我的腹部,我怎么大声求救,也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只觉得身上很疼,火辣辣的……然后,然后就一下子惊醒了。我惊魂未定地叙述完毕后,仍然呼吸粗重,胸口一起一伏的。
多尔衮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你曾经听过类似的鬼怪神异的故事,昨天无疑间想起来,所以晚上就会不知不觉地渗入到梦境当中,你可能确实着了慌,所以醒来之后就会心神不宁,怔忡不已的?我从来不信什么鬼神,所以也从不为这类故事所骇,这段时间就更没想过了,眼见再过一两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每天想想就很甜蜜,又怎么会想那些离奇怪诞的事情呢?多尔衮坐在炕沿上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穿起靴子下地,剪手在室内来回踱步,终于,他停下了步子,转头对我说道:这事儿确实有点怪异,我看需要找萨满法师过来行神作法,看看有什么东西对你不利,不过……他话锋一转,不管如何,首先你的身体要紧,我看要先找医士过来看看你的身子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妥。我点了点头,也好,我也觉得自己就像生了什么怪病一样,浑身都难受,还是赶快叫人过来瞧瞧吧。没有多久,睡眼惺忪的陈医士就被心急火燎的阿娣找来了。
一番详细的望闻问切之后,陈医士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的确诡异,的确诡异……怎么了?陈医士何出此言?多尔衮坐在炕沿上问道。
请恕小人直言,福晋并没有太大的病恙,气血不足,双膝酸软,是妊娠快要足期之际,身体不是很强健的妇人所经常出现的症候,但是……但是什么?
福晋此恙,并非身体上的病症或者隐疾,而是似乎中了鬼邪之气,虽然暂时没有大碍,但倘若延时过久,万一真有个邪灵入体的话,恐怕……我和多尔衮都紧紧地盯着陈医士,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恐怕不但福晋的孩子会胎死腹中,连福晋的自身安危都可能受到威胁!多尔衮转头看了看我,我一时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多尔衮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色严峻而冷硬,他的声音很低沉:照陈医士看来,福晋是不是被人下了镇蛊呢?这个……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小人不敢确定,毕竟医巫不同道,小人也不敢妄下定论,还请王爷自行定夺,不过形势紧迫,一定要早做决断才好。好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去吧,注意,这件事也只是怀疑,在没有确实之前,还请先生暂时不要向任何人泄露风声。多尔衮语调平静地吩咐道。
是,小人定然牢记。
多尔衮端起了八仙桌上的茶杯,陈医士倒退几步后,出了房门。
他抿了一口快要放凉了的茶水,正欲放下,我伸手接住了,喝冷茶水对身子不好,还是叫她们再去给王爷换一杯吧。他转过头来,眼睛里满是不解和担忧:熙贞,明明就是有人图谋害你,而且手法毒辣,形势堪忧,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忧?不镇定又能怎样?我苦笑着将茶杯放在了八仙桌上,我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就算哭丧着脸,不停地咒骂想谋害我的人还不是于事无补?王爷已经够烦的了,我也不敢再忧形于色,徒惹王爷担忧了。多尔衮沉默地坐了半晌,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明,我略微有些困倦,他扶我躺下,仔细地帮我盖好被子,熙贞,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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