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死信箱在夫子庙一个茶楼里靠窗的第二张八仙桌子下面,桌子是特制的,桌子下边有一个暗格,可以将情报塞在暗格里面。梅姨只知道茶馆里面的一个小伙计是交通员,但她并不认识,也没有接头暗号。
梅姨在中学时期曾经是剧社的演员,有着相当高的化装水平,她可以把自己装扮成不同类型的人而不露破绽。当天早晨,梅姨化装成一个俭朴的城市妇女,她手里挎着一个买菜的小篮子,在夫子庙茶馆附近走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由于战争的缘故,以往热闹的夫子庙如今冷冷清清,显现出那么一丝凄凉,透露着战争的痕迹。
梅姨知道刚刚过了送情报的时间,这个时候,秦灿不会出现。夫子庙附近很清静,三三两两的人从茶馆门前走过,没有可疑人等。按照梅姨的推测,秦灿很有可能在下午,或者傍晚来取情报,这是两个非常关键的时间。
当天下午,梅姨化装成一个阔太太去了夫子庙。梅姨坐在茶馆里,她一边饮茶一边看着一本小说,仿佛在等什么人。同时她仔细观察着茶馆里的情况,茶馆里不多的几个客人,两个老人面对面地一边饮茶一边下棋,一对青年男女靠在一起窃窃私语,靠墙的桌子一个年轻人在看书,桌子上放着一张报纸,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面前一杯清茶,手上夹着一支香烟,而终极死信箱的那张桌子空闲着,没有人坐。
梅姨快速在脑子里做出判断,眼前的几个人,下棋的老人和窃窃私语的男女应该不是,而看书的年轻人和戴墨镜的中年男人有可能是秦灿,但是,他们都没有坐在终极死信箱的桌子上,这就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梅姨只能继续观察。
这时,走进来一个年轻时髦的女人。女人扫视了一眼其他人,径直走到终极死信箱的桌子前面,女人坐了下来从皮包里取出一本外国杂志翻看。小伙计走过来,给时髦女人送上茶水和零食。时髦女人似乎没有马上要走的样子,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杂志。
梅姨有些意外,一个时髦女人坐在终极死信箱的位子上,不过,她也没有理由认为秦灿一定是个男人,女人一样可以成为优秀特工。梅姨仔细观察着女人,她使劲瞪大眼睛看着女人的手是否会靠近桌子下面。时髦女人一直在看外国杂志,三十分钟之后,女人离开了。梅姨有些含糊,她不能完全确定时髦女人有没有去碰桌子下面的那个暗格,也可能她的动作很微小,很迅速,致使梅姨也没有发现。
时髦女人离开茶馆,梅姨紧紧跟踪过去。显然时髦女人并没有发现梅姨在跟踪她,丝毫没有反跟踪的任何举动,这就使梅姨基本排除了女人是秦灿的可能性。女人绕了两条街道,走进一个说唱苏州评弹的剧社,梅姨判断这个女人不是秦灿。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天色微暗,梅姨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秦灿最有可能来取情报的时间。她要立刻返回夫子庙,不能错过秦灿出现的机会。梅姨在半路上去了一家服装店,她换了一身衣服,使自己恢复了原貌。
梅姨叫了一辆人力车,对车夫说:“快!去夫子庙,我给你加钱。”
“好嘞!您坐好。”人力车夫听到加钱,撒开腿向夫子庙跑去。
梅姨看了一眼手表,她好像有着一种预感,秦灿一定会出现。梅姨吩咐车夫在距离茶馆一百米处停下车,她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急促地向茶馆走去。
梅姨距离茶馆只有二十米了。她放慢了脚步,瞪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茶馆周围的动静。虽然她确信闫武没有叛变,但是,她一样不能掉以轻心,这是一个地下工作者应有的警惕性。
距离茶馆还有八米。茶馆附近比白天的时候热闹了一些,茶馆门前摆着一个烟摊,一个背着孩子卖香烟的妇女,梅姨知道这个烟摊常年设在这里。烟摊旁边有一个驼着背卖糖果的老头,老头挎着竹篮招呼着路过的孩子们买糖果。离茶馆不远处还有一个擦皮鞋的男孩子,男孩嘴里高喊着:“擦皮鞋,擦皮鞋了。”
茶馆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梅姨松了一口气,她加快脚步径直走到茶馆门前,她似乎已经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终极死信箱的桌子前面。
突然,一个男人迎面走来。梅姨仿佛猛然被皮鞭狠抽了一下,一个踉跄,以至于在瞬间中梅姨只感觉眼前一片发花,像是有无数个小星星在晃动。
男人身穿一件深灰色长衫,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毛围巾,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宽宽的肩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气质,令梅姨不禁浑身战栗,手脚冰凉。
“啊!天啊!天啊!楚秋凡!楚秋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梅姨只感觉一股冷气袭遍她的全身,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如同白天见到了鬼,每一根神经,乃至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梅姨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她陡然变了脸色,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皮包里藏着的那把勃朗宁手枪。虽然在几天前,她刺杀过楚秋凡,但是,即便如此,她和楚秋凡这样近距离的相遇,还是第一次。这仍然使梅姨极为震惊,梅姨一时间如坠云雾,所有的往事又如汹涌的波涛席卷而来,历历在目。
此时此刻,梅姨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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