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心头一热,肖风是自己的弟弟,也是她最爱的人。弟弟是一个正直、善良的青年,他热情奔放,嫉恶如仇,弟弟特别欢迎解放军打过长江。
梅姨推门走进书房,父亲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皮椅里,弟弟站在父亲面前,正红着脸和父亲争论,肖风大声说:“爸爸,我们学校有的教授接到特务寄来的恐吓信,逼迫他们离开南京去台湾,他们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爸爸,您不是最讨厌保密局的特务吗?”
“我当然讨厌那些特务。”外祖父板着面孔说。
“就是嘛!爸爸,您想想,特务让干的事,肯定不是好事。所以,特务越不让我们留在南京,我们就越要留在南京。”肖风理直气壮地说。
“这……”外祖父犹豫起来,外祖父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外祖父沉吟了一下,又生气地提高声音说,“你个臭小子,总在外边惹事,现在局势这么混乱,我是不放心你,保密局的特务个个心狠手辣,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爸爸,您就放心吧,我知道保护自己。”肖风轻松地笑着说。
“你小子狂妄之极。”
肖风收敛起笑容,说:“爸爸,您知道黄南令先生吧?”
“嗯!知道。”
“我听黄老的女儿黄彝说,就连他们家也受到保密局特务的监视,电话也被窃听,门口好几个特务监视,不让外人接近黄老。”
“有这等事?黄南令可是国民党的元老,是国大代表。”外祖父极为惊讶。
“黄彝说,特务是要黄老去台湾,黄老不肯去,两边正在僵持呢。”
梅姨走过来,插话说:“我也听说了,如果黄老硬顶下去,特务很可能会绑架他。”
“岂有此理,真是野蛮。”外祖父一拳击在桌子上,“国民党看来真是气数已尽,腐败,腐败。”
“所以呀,爸爸,我们要留在南京,迎接南京解放。”肖风兴奋地说。
外祖父看了儿子一眼,厉声说:“风儿,你明天就去找黄老的女儿。你告诉黄老,如果家里不安全,就搬到我们这里来住,我看这帮狗特务也敢在美国大使馆里绑架国大代表。”
“好的,爸爸,我明天就去看望黄老。看那些狗特务能把我怎么样,他们要敢动手,我就打他们一个满地找牙。”小舅舅挥舞着拳头,好像他已经将那些狗特务打翻在地,小舅舅笑着走出外祖父的书房。
外祖父坐在皮椅里双手支着额头,显出倦意。梅姨将一杯清茶放在外祖父的面前,她决定趁此机会和父亲好好谈一谈,她没有忘记党组织交给她的第二个任务。但是,梅姨知道要想劝说外祖父留下来并非易事。外祖父很固执,如果外祖父决定离开,任何人都不可能说服他改变心意。并且,外祖父与美国大使馆的关系十分密切,让外祖父彻底放弃对美国的想法,谈何容易。
梅姨走到外祖父的身边,她轻声说:“爸爸,您真的要离开南京去美国?”
外祖父摇摇头:“没有,我还没有最后决定。”
梅姨知道外祖父虽然对共产党并无成见,但还存有顾虑。
外祖父一脸的愁绪,他叹了口气说:“梅儿,为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梅姨认真地说:“爸爸,现在全南京人都在议论解放军打过长江的事,您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是呀!共产党就要坐定天下,国民党已经失去半壁江山,即便拼命抵抗也无济于事,最后也只能退隐山野。”
梅姨说:“爸爸,美国大使馆会马上离开南京吗?”
外祖父没有回答梅姨的问话,而是满腹心事地说:“梅儿,为父对共产党并无成见,从共产党的所作所为来看,共产党秉公守法,也善待百姓,只是从共产党所谓的阶级划分来定论,我们应该不是共产党所欢迎和信任的人,对于共产党是否能容得下我们这些人,我抱有怀疑。”
“爸爸,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想离开南京呀。”
“唉……”外祖父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额头上显出一道深深的皱纹,“我何尝不想留下来呢?我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所谓落叶归根。而我老了老了还要离开故土,难道我愿意把这把老骨头扔在异国他乡吗?”
“既然如此,爸爸,您就不要走嘛!留在南京,为什么要走呢?”梅姨赶紧抓住机会,劝说道。
“可是……”外祖父欲言又止。
梅姨走到父亲的身后,一边为父亲按摩着肩膀,一边说:“爸爸,您自己也说过,政府越来越腐败,丧失民心,百姓饱受战争之苦,现在必须要有一个心里装着民众的政党来解救中国于危难之中,重整河山。”
梅姨俯在外祖父的耳边轻声说:“爸爸,难道您不觉得只有共产党才能让中国摆脱战争,摆脱贫穷,走向光明,走上富强吗!”
外祖父扭过脸,睁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女儿似的,他惊讶地说:“梅儿,爸爸几乎不相信这一番话是你说的,你不会是共产党吧?”
梅姨笑了,说:“爸爸,我可不是共产党,现在全南京的老百姓都会说这样的话。爸爸,您应该走出美国大使馆,到百姓中听听广大民众的呼声。爸爸,您不是也说当年共产党抗日最坚决、最勇敢、最不怕死嘛!”
外祖父点着头,不无感慨地说:“共产党真是深入人心呀!你和风儿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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