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很快甩掉了军警的追赶,一路飞快地朝着南京西康路美国大使馆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张师傅把汽车开得飞快,游行示威的学生基本上已经散去,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大批的军警在街道上搜查。军警看见是美国大使馆牌照的汽车,没有敢阻拦检查,肖风一直把刘明东带到自己家里。
事实上,为了游行示威的准备工作,小舅舅肖风一直住在学校,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回家。外祖母惦记着小舅舅,坐立不安,梅姨心里知道肖风是在学校准备游行示威的工作,但又不能对外祖母明说,外祖父更是生气,以为儿子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4月1日这天早晨,街道上开始聚集游行示威的队伍,外祖父看到街面上特别紧张,出动了大批军警,肯定是要出什么大事,外祖父立刻委派司机张师傅开车到学校去将小舅舅抓回家里。张师傅开车赶到南京中央大学,中央大学里人山人海,学生们已经集结队伍,高举着标语准备从学校出发,张师傅看见小舅舅站在高台阶上,眼睛里闪动着亮光,手里挥舞着标语旗在激动地讲演,他带领学生们高呼着反迫害,反饥饿,争和平的口号,张师傅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小舅舅拉回家里,张师傅使劲向小舅舅招着手,打着手势。这个时候,小舅舅哪里理会张师傅,他激情振奋地率领着同学们涌出学校大门。
同学们从南京中央大学出发,张师傅一路开着汽车尾随在学生的游行队伍后面。军警越来越多,阻拦学生的游行队伍,张师傅两只眼睛在人群中死死盯着小舅舅,以防发生状况。
军警们开始抓捕学生,张师傅在军警和学生的搏斗中寻找着小舅舅的影子。最后张师傅看见小舅舅为了保护两名女同学正在和军警撕打,他满头汗水,脸上受了伤,衣服也撕破了,张师傅赶紧把汽车停在路边,跑过去帮助小舅舅把两名女同学救护出来。
小舅舅哪里肯老老实实地跟着张师傅回家,他让张师傅把汽车停在路边,他把同学救护出来,塞进汽车,让张师傅将同学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路上小舅舅看见军警正在追赶刘明东,他便跑过去帮助刘明东,小舅舅把受伤的刘明东一直带到家里。
小舅舅扶着刘明东跑进客厅,刘明东双手捂着脑袋,鲜血顺着他的面孔流下来。郝婆看见血迹,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哎呀呀!哎呀呀!少爷,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人打架了?”
“郝婆,我们没打架。”小舅舅一边把刘明东扶到沙发上坐下一边说。
郝婆看见小舅舅的脸庞上也有一大块伤痕,她更加惊慌地叫起来:“少爷,还说没打架呢,你看看,你的脸都让人家打成这样了。”
郝婆心疼地用手去摸小舅舅的伤痕,她转头对刘明东生气地说:“哎!你怎么把我们家少爷打成这样子,你为啥打我们家少爷?”
小舅舅拦住郝婆说:“郝婆,不是他打的,是警察打的。”
“警察打的!你们招惹警察了?”郝婆惊慌地问。
“不是!我们没招惹警察,您没看见外边在示威游行嘛。”
“什么……什么示……示威游行。”郝婆糊里糊涂地说。
“哎呀!行了!郝婆,我和您说,您也弄不清楚,您快把药箱拿来吧。”
“好!好!我去拿药箱,我去拿。”郝婆说着,一瘸一拐地急忙去拿药箱。
郝婆拿来药箱,打来一盆热水,又给小舅舅和刘明东每人冲了一杯红糖水。小舅舅给刘明东清洗干净伤口,上了云南白药,包扎上纱布。
小舅舅担心地说:“刘哥,你流血太多了,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
刘明东说:“不用去医院,一会儿就止血了。”
郝婆皱着眉头,在一边吓得一个劲儿地搓手:“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呀,脑袋还在流血呢,把血流干了,人就死了。”
刘明东笑笑说:“郝婆,没事,人死不了。”
小舅舅让郝婆做了一大盆鸡蛋面条,郝婆又拿来了牛奶、小笼包子、火腿肉、面包。两个人想必从一清早就没吃东西,全都饿坏了,一阵风卷残云,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吃过饭之后,刘明东感觉好多了,头部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
刘明东拍拍小舅舅的肩膀说:“兄弟,今天多亏你了,谢谢你!”
小舅舅一脸的灿烂笑容,爽快地说:“说什么谢,我们是战友嘛。”
刘明东说:“对!我们是战友。”
小舅舅兴奋地说:“刘哥,解放军打进南京的时候,你别忘了叫着我一起去迎接解放军,就算是谢我了。”
刘明东说:“没问题,我肯定叫着你。”
“一言为定。”小舅舅伸出手。
“当然,一言为定。”
刘明东和小舅舅两个人击掌约定,一同去迎接解放军进入南京,迎接南京城的解放。
刘明东心里惦记着赶紧回联络站向闫武和梅姨汇报,如果他不回去,梅姨会以为他出了事故,刘明东说:“肖风,我要走了。”
小舅舅唯恐军警还没有撤离,刘明东出去会有危险,他说:“刘哥,你不能走,外边还有军警的搜查,你这时出去会很危险。”
刘明东说:“不行!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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