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刚亮起,为免祝不闻出现,广融安排随行马车即刻起程返京。霂儿吃了些药,接着又睡过去。宝四爷将她抱在怀里,一路上静静地陪着她。
马车在县令无数下属和前来接应他们的知府官兵的重重保护下离开镇子……骑在马背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祝不闻在矮矮的山头树林间,盯着马车里的人,凉风吹拂开来,坐在里面的那张脸隐约可见。她叹息着,一旁的徒弟跑过来:“师傅,莫非您要放过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何来如今的师傅。你记住,以后见到他,远远地躲开。但是,他旁边那名女子,我一定要她的首级!”
“这个好办,让徒儿去!但是,师傅怎么给那帮反清复明的人交代?”
“本人办事,不需要交代,想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天亮你就把银票退了。”
“嗯。”
“他说得是,我满手血污,的确罪大恶极。从今日起,我要制定新的杀人规则!”
“师傅……”
“四位师傅都相继仙逝,师傅打算建立一个门派,以承继他们的卓越功夫。但是,前生造孽太多,必定恶报连连。师傅祈求老天给我一次机会恕罪!有我在一天,就必定不再滥杀无辜!”
霂儿恍惚醒了,宝四爷喝令停下扎营,便着人煎药给霂儿服用,霂儿大汗淋漓,吃了药便使劲儿呕吐,难受至极。李肆在旁边叹了口气,霂儿擦了脸,又重新躺下。
不久趁天色早,他们继续赶路。
阿复来到霂儿停留过的小镇,拿出画像四处打听,有人认出了画像,说在县令大人府上见过。
次日,天色大亮,霂儿一觉醒过来,发觉身在厢房里,干净、舒爽,她伸展四肢,很快活地大叫一声。
那软骨散总算被化解了。
她觉得精神百倍,起身下床拉开房门,想不到有一名侍卫在这里守夜。
宝四爷正在院子里同随从练拳脚,听人来报,立马就收拳。
霂儿跑出来,宝四爷看着她,白里透红的面孔终于回来了。他微微一笑:“野丫头总算回来了!”
“哎!我警告你,不准叫我野丫头!”
身后的广融抿嘴偷笑,皇帝这个从来不低头、不示弱的人如此转变,在他们看来,真是千百年的奇迹,只有这名奇女子能够左右他的性子。
李肆从院落那边走来:“爷,姑娘醒了,咱们也该……”
“嗯,起程吧!”他走过去,“那你想本王叫你什么?”
“霂儿啊。”
“嗯……”
“还有,”霂儿竖起食指,“你在我面前老是自称什么本王,处处离不开你尊贵的身份,生怕让我忘记了你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我是民女。是不是啊?”
宝四爷正要发难呢,她就这样盯着自己,他竟然握起她的手:“那么,你想怎样?”
“就自称我喽,我就是我喽,这样多简单,多简洁啊,不卑不亢,是不是?”
“好,朕……我……”他将脸凑过去,一低头,鼻尖便贴住她的额头。霂儿脸颊绯红,连忙抽出手。
几次他说漏了嘴,都没被她听进去。
“霂儿,你已经好了吗?”
“好了啊。”霂儿低声地回答。他重新牵起她的手:“那我们走吧。”
学着她的言语,她乐了,乖乖地点头,跟着他走。
三
随着马车出了客栈穿过人行道,两人在车里靠在一起,牵着手,霂儿含情脉脉地问他,他们怎么脱身的。她被打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宝四爷淡淡地说,是广融设计跟踪了那个少年,找到他们所在的树林。
广融真聪明。
“那是啊,朕……这广融是出了名的聪慧,不然,我怎么会留他随行。”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们要这样对付你?”
他摇头不语,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霂儿,让你受惊了。”
霂儿不好意思地看着飘动的帘子,车已出了镇子,飞速前行。她就这样靠在他胸口。
捏着霂儿的手腕,宝四爷注意到她左手的黑色链子,又抬起她的右手手腕指着那银镯子:“这镯子?”
“爷爷说,当年捡到我时,就有的。还有这个!”霂儿说毕指着胸口的碧玉佛像。
宝四爷被什么吸引了,取下她的手镯,注意到手镯内刻着几个字:辛酉 九二九 铭(这里为繁体字:銘)这一幕似曾发生过,宝四爷凝视着银镯子坑内的字迹,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想这是我的家传之宝吧!”
她猜测着说,又忆起爷爷的话了。
“霂儿,你的手镯是证明你身份的重要物品,爷爷一定要帮你找回你的亲生父母!”
宝四爷念叨着年份:“辛酉,这怎么会是你的家传物品呢?”
“为什么不是啊?”
“算来算去,辛酉年不过是二十年前,霂儿,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出生时,爹娘为你定做的辟邪物品。”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等等,辛酉年是哪一年?”
宝四爷哈哈大笑,敲敲她的脑袋:“瞧你真是个木鱼脑袋。”
“哦,你刚才说20年前?就是说,1738减去20等于1718,哇噻!宝四爷,这么算……”她愣愣地发起呆来,“这么算好像真的,好像我真的是20岁了……可是,爷爷说是1991年初秋捡到我的呢,这样的话,那时候我3岁吗?哦,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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